李正航走後,邵俊也無心在這個同學會再待下去,索性離去。
邵俊走在華燈初上的街頭,街上人來人往,喧鬧無比,但誰也不會多看誰一眼。邵俊手指夾著香煙茫然地站在街口,不知要走向何方或做什麼。他突然開始懷疑他現在是不是正在一個夢中。他伸手在空中撈了一把,手中空空,什麼也沒有。
人生不就是一場夢嗎?
手指傳來一陣劇痛,邵俊遊離的靈魂回歸體內,立即把燙到手指的煙頭扔到地上,猛地將它踩扁。
邵俊從懷中掏出煙盒,取出裏麵最後一根香煙點燃,再將煙盒扔到地下,用腳踩住慢慢將它壓扁碾爛。
連吸了幾口煙,遠處飄來一陣熟悉的音樂:“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為什麼這麼熟悉呢?
邵俊恍惚地聽著這段歌聲,想起那年的一個夏夜,學校組織的一個晚會,林可欣站在台上,如一個盛裝的公主般,動情地唱著這首歌,而自己站在台下,癡癡地看著她。
恍如隔世。邵俊用力搖了搖頭,邁開步子繼續在這熟悉而陌生的都市裏遊蕩。
不知走了多久,邵俊感到有些累了,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回自己的小窩歇著,此時前方一個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廣告牌映入他的眼中。
天涯海角。
“一醉解千愁,要不要再喝幾杯?”邵俊呆呆地看著閃爍的霓虹燈廣告牌。
這時,一輛汽車在夜店門口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個窈窕的身影,她撩了撩披肩的長發,慢慢地走進這家夜店。
“這背影,看著有點眼熟啊!”邵俊嘀咕道,記憶深處那個難忘的身影突然跳出,和眼前這個背影漸漸重合,邵俊如遭雷擊,“林可欣!”
邵俊揉了揉眼睛,懷疑是自己看錯了,待再看時,那個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內。
“難道真的是林可欣?”邵俊立刻向夜店衝去,誰知剛跑了兩步,卻和一個旁邊突然衝出的人撞個滿懷。
“哎喲!”那人慘叫一聲,被邵俊撞的倒在地上。
“喂,你沒事吧!”邵俊低頭看去,當他看清眼前之人時,瞬間就呆住了,“是你!”
隻見一個猥瑣的老頭坐在地上,罵罵咧咧地慢慢爬起來:“哪個混蛋擋我的路啊?沒聽過好狗不擋道嗎?”當他看清麵前的人是邵俊時,也不由一呆:“小俊?”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嘩:“大家快追啊!那個老騙子就在那裏!”
老頭臉色一變:“不好,他們追上來了!快跑!”說完,拉著邵俊就跑。
邵俊雲裏霧裏,完全搞不清楚狀況,莫名其妙地跟著老頭跑起來。回頭一看,一大群人正憤怒地向這邊奔來,一邊跑一邊喊“站住”“騙子”之類的。
老頭完全不似一個老年人該有的狀態,跑得飛起,邵俊使盡吃奶的勁才勉強跟上,兩人似百米飛人般穿街過巷,以他們的現在速度去奧運會拿個冠軍妥妥地,不一會兒就把身後追著的一幫人甩的無影無蹤。
直到跑到一個陰暗的小巷深處,兩人才停下來。
邵俊扶著膝蓋直喘粗氣,反觀老頭,氣定神閑,似乎剛才不是被人追著狂奔了幾公裏,而是在自家後花園剛剛散完步。
老頭看邵俊一直盯著自己,幹笑道:“小俊啊,好久不見!最近混的好不好?喂喂,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時間靜止了幾秒後,邵俊突然暴起,掐住老頭的脖子使勁搖著:“你這死老頭!快還我的錢!”
“咳咳,小俊,有話好好說……”老頭話未說完,就翻了白眼,渾身無力的往後倒去。
邵俊嚇了一跳,他隻是做做樣子,根本沒用力啊!不會這樣就搞出人命吧?趕緊鬆開了手。
邵俊一鬆開手,剛才還瀕臨死亡的老頭立即生龍活虎的跳起來:“小俊,這就對了嘛!有話好好說,咱爺倆誰跟誰啊!”
“誰跟你是爺倆!你這個老騙子,你騙我還騙的不夠?從小到大,你賣給我的東西沒一個好使的!”
“怎麼可能,我的東西都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絕對是市麵上根本買不到的好貨啊!”
“你就繼續編吧你!怎麼,在溫縣混不下去了,又來中天市接著騙?”
“騙,我什麼時候騙人了!”老頭暴跳如雷道,“今天你不說個究竟,我還不信了我!”
“好!今天我就曆數你的罪狀,讓你無話可說!十歲的時候,不知道你怎麼忽悠的我爸,居然說我將來不孕不育,我爸竟然信以為真,硬逼著我吃了一個月你所謂的‘祖傳秘方’,那中藥真是難吃死了。你說你,騙就騙吧,還把藥搞的那麼難吃,害我每天吃完藥後都上吐下瀉,簡直害死人不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