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位神醫,可是他不一定會出手相救。”趙漓說得含糊,其實他可能甚至連人都找不到。
“誰?”玉玲兒急於回21世紀,頗有人擋殺人,佛擋滅佛的心態。
“我隻知道那位神醫年齡不大,姓曲。”
齊鈺還未徹底昏迷,他們兩人的對話自然全都聽在耳裏,這種毒甚為霸道強烈,從中毒到現在也不過一刻鍾左右的時間,他就有些意識模糊了。
“齊鈺,齊鈺!”玉玲兒粗魯地搖晃著他,“你給我醒醒。”
“醒,醒著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姓曲的,應該就是跟在賈贏身邊的那個,就是隨身攜帶一條蟒蛇的那個少年。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齊鈺費了好大的勁才回想起賈贏是誰,他搖了搖頭,“別去找阿翎。”他答應過南宮岩,中毒是個相當好的契機,即使南宮錦翎來日知曉了今天的一切……
誰要擋不住一顆求死的心,玉玲兒算是看明白了,這貨分明就是想死。
“趙漓,去後山挖個坑,把他給埋了!”
“……”
“愣什麼啊?聽不懂我說話嗎?”
“是的,小姐!”
“老老實實去死吧,21世紀有我給你立墓碑,這裏就交給趙漓了。趙漓,逢年過節記得給他燒點紙錢。”玉玲兒安排妥當後,站起來朝他揮揮手,“永別了,蠢貨。”
齊鈺從未想過自己臨死前會是這樣的一種畫風,沒有任何的悲傷,甚至還夾雜著淡淡的喜感。
他已經沒力氣再說什麼,黑暗將他籠罩,或許,死,並不可怕……
“小姐,他……”
“應該隻是昏迷,還沒死透,你趕緊找人放出消息,就說南宮錦翎中毒。”以他們昔日的交情,玉玲兒敢保證,賈贏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趙漓亦是在瞬間明白她的做法,賭坊魚龍混雜,向來是傳遞消息最快的地方,再加上醉香樓,茶樓,客棧,幾種渠道。短短半個時辰,謠言便已經遍布全城。
顧茲升得知消息後,第一個反應便是出城,然而方才上了馬車就被人給截停。
“趙漓,你想做什麼?”
“我隻是想提醒顧少主,你帶的這些庸醫毫無用處。與其浪費時間白跑一趟,不如坐下來陪我聊聊。”
趙漓跟南宮錦翎之間的恩怨,隨著安榮的離世,再無可能化解。顧茲升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先入為主將他定位在拖延時間上麵。心緒翻滾難平,他劈手奪過車夫手中的馬鞭,“趙漓,你給我讓開!”
雖然心中早已有了準備,可看他舉起馬鞭的瞬間,依舊還是免不了狼狽失落,“你確定?”
顧茲升本沒有揮下去的打算,然而這人有恃無恐的樣子實在可惡。他與南宮錦翎自小一起長大,安榮便如同他的手足。他自來曉得趙漓心狠手辣,卻從未想過……
安榮的死是他心中的痛。
當傷口被重新揭開。
他們之間的那些迫不得已的交情也隻能煙消雲散。
“趙漓,我說過,我們再無來日。”
馬鞭破空而落,趙漓不閃不躲。
顧茲升使力不足,又在半途略有收手意圖,馬鞭沒有劈頭落下,而是掃過了臉頰。
趙漓暗自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道,“我是想提醒你,賈贏身邊的那位是神醫,或許他會有辦法。”
他本意不是要攔他?顧茲升微愣,脫口而出,“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
“如果,我說,隻是想要你別那麼仇視我。”
這世界上人有很多種,人生百態,人心百變。顧茲升向來都知道趙漓這個人沒多少真心,可在這一瞬間,他竟然開始有些動搖,有些懷疑,或許這句話,是真的……
“少主?”
顧茲升在馬夫的輕喚下回神,“去後山。”
作為一條自由自在生活在山野間的蟒蛇,阿青相當的自由,雖然時下正是冬日,它成天昏昏欲睡,但隻要有動靜,它就能瞬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