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若點了點頭,雖然剛醒,可是她覺得好困,好想睡啊。
夜,萬籟俱寂,偏偏月光強盛得居然穿透了幾百米深的海水,讓死海王宮蒙上了一層溫潤如玉的月光。
希若卻在深夜裏忽然醒來,準確的來說,是餓醒了。她借著窗欞灑入的月光照看,房間裏並沒有任何食物,所有人都關注於希若的魔力幾乎被抽空,卻忘了她首先是個需要飲食的普通人。
希若苦笑著喝了一口冰冷的茶水,卻覺得愈發清醒了。左右睡不著,希若幹脆披衣而起,推開門走了出去。
即便在沒有風的海底,夜還是清冷的,希若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死海的衛兵稀稀拉拉地站著,剛剛曆經大難,心有警惕的衛兵卻依然扛不住犯困,都睡眼惺忪的。以至於對孤身走過的希若都視若無睹。
走著走著,希若猛然驚覺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了,然而腳下的小徑,卻消失在拐彎處。其實她有些累了,有點想回床上躺著,但是總覺得小徑的盡頭有什麼在吸引她,令她情不自禁地往前走去。
入眼竟是一片緋紅的桃花,落英繽紛之中,有一個似低飲泣的女子,正背對著希若。
似乎聽到了背後的動靜,她如受驚的小鹿般猛得轉過頭來,那張與希若有七八分相似的臉上驚詫迅速被寵溺之色取代,那柔美的女子驚喜地呼道:“埃得裏,我的孩兒。”
希若再一次被猝不及防地抱住,再?希若想了想,是了,在很久之前,她就做過這個夢。但她還是不自禁地沉湎於這樣溫香柔軟的懷抱,“埃得裏,你去哪兒了,母後找了你好久,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那女子滿臉委屈地哭了起來,“你是母後最疼愛的孩兒,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了。”
希若輕輕地將頭靠在這個高她一些的女子肩上,感覺到那女子明顯顫抖了一下。
然後一把匕首被悄悄地舉起,直朝希若的後心刺去。
眼看著希若就要死於非命,突然一隻手突兀地握住了匕首,鮮紅的血沿著刀刃滴落。那是希若自己的手,但她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疼痛,隻是睜大眼睛問:“母後,這是為什麼?”
那女子癲狂地一下子甩開匕首,“你不要叫我母後,我不是你的母後,我是克頓王國的王後,你隻是一個野種而已。”
希若淺笑著拿手絹擦拭著鮮血淋漓的手,輕描淡寫地道:“哦,是嗎?可是,父王和王弟待我甚是親昵,就算不是您的女兒,我也一樣是克頓王族的血脈,不是麼?”
“當然不是,你胡說什麼,你這個賤人,”那女子失控地嗚嗚大哭起來,“你根本就不是圖亞斯的女兒,更不是奧加萊的姐姐,”她抬頭瞪著希若,“要不是你,我就不會被懷疑,我就能成為一位完美的王後。”
“是嗎?”希若緊逼一步,“那我是哪來的呢,哦……”她一副我明白了的樣子,“是你和別人********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那女子徹底被激怒了,“我一心愛慕陛下,怎麼可能背叛他,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懷上了你,我也不知道。”她痛苦地抱著頭,原來柔和的麵容已經變得無比猙獰。
她似乎神智有些不清,自言自語地道:“你肯定不是人,那天我不過是在溫泉裏誤吞了一塊玉,然後就懷了你,你就是那塊玉,你根本不是人!”
原來這便是她的身世麼,難怪她從小就要離開王宮,是怕玷汙了王族的名聲罷。
那女子緩緩地站了起來,將匕首拋給希若,一臉憐憫地道:“埃得裏,你並非你父王親生,還是死了吧,以免拖累了你父王。”
希若“聽話”地撿起了匕首,認真地凝視了那匕首半響,有些不解地道:“黛綺絲娜,好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