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
都隨著湧擠的人流走向車門。
為慎重起見，紮訶夫警長有意落後幾步，示意小夥子走前麵。可小夥子卻謙恭的對他笑笑，停住腳步，抬抬右手。紮訶夫警長隻好略一點頭，走在了他的前麵。
走著。
擠著。
突裝鞋帶鬆開。
蹲下重新係緊。
借機回頭一瞬時，正好看到小夥子的右褲兜，對著自己微微撬起。早有準備的紮訶夫警長就地一滾，抽出腰間的無聲手槍就扣動了扳機。
極輕微。
一聲咳嗽。
小夥子突然捂著自己胸口。
向後倒在了坐椅上。
乘客們立即發出了驚叫，蜂擁著擠下車門。紮訶夫警長卻擠上前，扶起小夥子迅速一摸，好險，一支頂上了子彈的“那幹”式轉輪，正握在他手裏。
警界。
稍。
經曆的。
警察都知道。
經過多次改造的“那幹”式轉輪，小巧，實用，裝彈七發，發發是國際日內瓦協議禁用的，類似達姆開花彈的“空彈”，基本無技術故障，且射速極快，是克格勃殺手的專用利器。
紮訶夫警長。
順手。
又是一摸。
摸出了小夥子的警官證。
莫斯科市警察局米高警官，現年28，級別……紮訶夫警長冷冷一笑，一把將米高的警官證撒了個粉碎，對準他毫無生氣的臉孔一灑，將“那幹”式揣進自己衣兜，站起跨出了車門。
二個巡警。
正好。
氣喘籲籲。
趕到。
見是紮訶夫警長，立正，敬禮：“請警長訓示！”紮訶夫還禮，然後，指指車上：“倒了一個，處現場，作好記錄。”“是！”
二巡警。
鑽進了車廂。
紮訶夫警長。
趁機一溜了之。
為了保證身後再無人盯梢，他先不急不慢的從醫院大門經過，然後，突然蹲下回頭睃看，直到確信無人跟蹤，才不慌不忙的進了醫院。
正忙得暈頭轉向的院長同誌。
突見。
秘書引著紮訶夫警長進來。
急忙迎了上去。
“您好，紮訶夫警長，快請坐，什麼風把您老人家吹來啦？”“順便看看。”紮訶夫警長笑嗬嗬的，四下打量：“您這兒的生意好嗬！我們是盼人活，好結案；您們是盼人死，好賺錢。哈哈！”
二人取笑著坐下。
秘書。
奉上熱茶。
熱牛奶，拉門退出。
院長同誌有問必答，態度謙恭。對於這位赫赫有名的傳奇人物，各企事業單位的保護神，他是求之不得其天天能來逛逛，看看。
結果。
不費吹灰之力。
紮訶夫警長。
就弄清楚了一切。
然後，他以堂而皇之的理由，找院長同誌要了一件白大褂，白口罩，謝絕了其自告奮勇的伴隨，出了院長室。悄悄摸上二樓，閃進女廁，找個好蹲位好角度，靜候時機。
蹲點。
守候。
這對紮訶夫警長。
是小兒科中的小兒科。
看看窗外雪花越來越模糊，最後變成了灰蒙蒙的一大片，再借著廁光瞧瞧夜光腕表，時針指向晚上二十二點半，紮訶夫警長最後一次，細心檢查了自己的三支手槍。
他知道。
再過半點鍾。
就是。
前台值班醫生的換班時間。
恃仗著平時自己對市立醫院的了解，借著張貼在走廊口的導醫圖，他確定了劫持的步驟。說來好笑，紮訶夫警長躲藏在女廁時，居然與自己的女助手，不期而遇。
首都醫院。
供暖狀況極好。
雖然是大雪紛飛的寒夜。
卻連蹲在廁所裏，也感到周身暖融融的。
可這種暖融融帶來的後果，卻是令緊張了一整天的紮訶夫警長，迷迷糊糊的就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他竭力睜大眼睛瞪著天花板，防止著自己不慎睡過去。
處長同誌。
彬彬有禮。
淩厲凶悍的臉孔。
忽然浮現。
一忽兒變成了黑洞洞的槍口，一忽兒又變成了閃著寒光的匕首……低頭瞧著水磨石地麵，阿拉圖什手裏握著支口紅，突然出現，鬼鬼祟祟，怪模怪樣……
再抬眼。
瞅著廁門。
光滑平整的藍色板麵猶如屏幕。
妻子女兒的臉蛋悠然閃現。
這讓他感到奇怪，怎麼平時看習慣了的臉蛋和動作，現在卻這麼新鮮，美麗和令人心醉？哦，我的蓮拉，米亞羅……吱呀，撲！嘩啦啦！
一陣衝水的響聲。
隔間的廁門。
最外間的大門。
幾乎同時響起。
“少校同誌！”“唔，夜深了，提高警惕，謹防紮訶夫警長襲擊。”紮訶夫警長一驚，是伊娃副警長嘛，對，她還是克格勃少校！
這。
我早知道。
可她。
還自以為一直瞞著我呢，笑話！
“是！”“病人現在怎麼樣？”“仍在昏迷熟睡。”“好，您去吧。慢，”“是！少校同誌。”“病房裏沒有廁所？”“沒有！所以，”
“明白了，這是臨時特別措施，沒辦法的事，二人輪換，注意防患未然。”
伊娃少校真羅嗦。
像在警校。
給學生授課。
“紮訶夫警長可不是普通警察，所以，除我和斯托醫生，任何人進病房，都要查問警惕，必要時，可以開槍，明白嗎？”
“是，少校同誌！”
“去吧。”
“是，少校同誌！”
軟軟的布鞋一響，遠去。
軟軟的布鞋聲再一響，伊娃進了自己側邊的蹲位……紮訶夫警長湊近門縫瞧瞧，隔壁的廁門大開著，哼哼，包不定少校同誌一麵蹲著使力，一麵握槍在手，瞪大眼睛，四下環顧呢。
伊娃副警長。
您可真細心啊！
紮訶夫警長。
轉動著眼睛。
有些猶豫不決：是一槍結果了這個克格勃女少校呢？還是放她出門，完身而退？不知怎麼，平時那個溫柔敦厚，對自己尊重有餘，工作主動積極的女助手笑臉，忽然浮在了他眼前……
紮訶夫警長。
閉閉眼睛。
又搖搖頭。
唉唉！
一個多麼年輕漂亮的姑娘，放在平時，也就是一個單純可愛的鄰家女孩兒。見了鄰裏，笑眯眯的；碰到老人，噓寒問暖；挽著自己男朋友的胳膊，小鳥依人地勃發著青春，亨受著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