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常理來說,他們所在的地方並不是東昆侖內,玄冥娘娘在這裏做什麼事,玄都大法師是不必管的。況且他也多少看出了些玄冥娘娘的道行,雖然知道得並不怎麼透徹,但顯然不是他所能比擬。再加上玄冥以先天靈物參寥冰所鑄就的天霜心神矛,乃是一件極厲害的法寶,而她將靈識附著在這件法器之上,氣勢更加淩厲了三分,隻以所釋放出的戰意而言,那幾乎可與西靈娘娘相提並論。玄都大法師清楚,如果真打起來,自己最後定然是要敗的,就看是怎麼敗而已。
可盡管這樣,他還是擋在了傾塵的身前。
仙家演算天機,固然有趨吉避凶之能,可也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而不會因此就輕易退縮。這裏並非東昆侖,可也已經在昆侖山脈之內,而玄冥、後土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拜山,如果兩位娘娘在此處與人衝突,甚至雙方有什麼損傷,玄都大法師自認為難辭其咎,故此他覺得自己是必須要出手阻攔的。再者說,玄都大法師畢竟已是大羅金仙,玄冥娘娘雖然早已勘破大羅之境、凝聚成盤古真身、證就準聖道果,就算是昔年開天辟地、演化洪荒的盤古大神親至,那也已經不及她了。但是準聖之尊終究不是混元聖人,其實仍是在大羅金仙之境,那便不能將玄都大法師給真正怎樣。
不過還沒等玄都大法師與玄冥娘娘交上手,這位挑戰者的攻勢就已經停止了。因為在他之前,另有一人出手了。
“玄都,若論起來,她可算是你的長輩,你怎能擅自與她動手?還不快退下!”
金色的光華從空中垂下,宛若一道薄薄的簾幕,似乎隻要有一絲微風拂過,就會將這簾幕給輕易吹開。但就是這樣一層金光屏障,竟將玄冥娘娘蓄勢而發的進攻,給輕描淡寫地擋了下來。
“你是何人,莫非也要與我動手不成?”
玄冥娘娘手持天霜心神矛,槍尖正刺在這層簾幕之上,可卻難以再進一步。她全力以赴的一槍刺中了屏障,既沒有將這金光簾幕給一舉刺穿,也沒有被反震開來,而是停在了原地。長矛沒有再動了,而她的勁道依舊順著這件法寶注入到屏障之中,但卻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見。
再去看那簾幕,薄薄的一層似乎毫無改變,可就是將玄冥娘娘銳不可當的一槍給抵擋住了。這道屏障,就像是一層金光燦燦的輕紗,靜靜地在玄都大法師的身前垂下,風雨不驚。
“貧道無意與你爭鬥。”站在玄都大法師身前的,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他身著淡黃道袍,兩手空空如也,表明他的想法確實如他所言。“但正如玄都所說,昆侖山乃是清靜之地,還請道友,慎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