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倒是問的有趣。”紫衣男子看了看後土,指尖微微一動,便將折扇合攏。“曜靈宮和玄靈宮,都不隻有一位宮主。你如何不猜,我到底是明軒,還是女媧?”
紫衣男子說後土的問題問的有趣,但他自己的問題,卻也是有趣的很。世人皆知,明軒娘娘和女媧娘娘都是以女相顯現,而現在站在這裏的明顯是個男子,那一般而言,就定然不是她們了,但其實也不能這麼說。證就煉神返虛之境,自然便點亮了先天不滅靈光,此時肉身元神皆是虛妄,那就沒有了族類之別,亦無性別這些說法。而仙神已然超脫大成之法,踏進重玄之域、邁入眾妙之門,連那一道靈光皆無,真個是無拘無束、自在逍遙。因此他這麼問,實質上就是在問後土:你境界還未到,那麼又如何知曉,所見到的究竟是誰?
後土仔細想了想,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而就在此時,玄冥忽然插嘴道:“你都這麼問了,那肯定就不是那兩位了咯。”
她這樣的回答,嚴格來說並不算是回答,因為她並沒有給出答案的依據,但她也隻能這麼答了。玄冥、後土並沒有見過大荒山的任何一位宮主,玄冥也知道,自己與姐姐的道行,隻怕都比不上那四位大神通者之一,那是必然分辨不出來對方身份的。這些事情她知道,而對方肯定也知道,那麼這位紫衣男子向後土提問,其實根本就沒打算得到一個圓滿的答案。莫說在這裏的隻是玄冥和後土,就算是她們兄弟姊妹之中最擅推演的碣石山句芒,也沒有對這個問題給出一個完美答案的能力。可他這麼問了,那她們若想繼續和他交談,就必須要給出一個答案,這就是她所能給出的最好的回答。
“這話倒也不錯。貧道傾塵,正是玄靈宮的宮主。”傾塵道人點了點頭,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身份,看起來對玄冥給出的答案還算滿意。
不過後土聽得出來,傾塵所滿意的,並不是這個“答案”,而是“玄冥的回答”。
“原來道兄便是玄靈宮的傾塵宮主,久仰大名。”後土將手一拱。“我們也曾打算要去大荒山拜訪,隻是一直未得空閑,故而遲遲未曾前去。素聞東昆侖仙會上,道兄與明軒、璿璣二位道兄引動周天星力,讓眾仙歎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是些虛名而已,何必掛在心上?”傾塵擺了擺手。“現在你又見到我了,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罷了。”
“聽說道兄通曉星辰之術,演算之法亦是冠絕洪荒,我多少也有點好奇。如今東昆侖已然封山,我就不方便進去了,自然也無法向三清討教。不過道兄所在的大荒山,與昆侖山的名氣不相上下,而道兄貴為玄靈宮主,地位也不輸三清道人。”
說到此處,玄冥又往旁邊退了三步,隨後正對著傾塵高聲說道:“玄冥不才,還請道兄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