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衣物不利於行走,穿在身上好像馱著一袋裝滿麵粉的袋子。黃昏的冷風吹進衣服裏,將水裏的寒意再度散發出來。萊曼打了個哆嗦,吸了吸鼻子,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他站在從上方下來時的入口處,發現這裏已經被一團褐色的稻草堵得嚴嚴實實。
他試著敲打,卻發現這稻草猶如岩石般堅硬。倒勾出來的草渣要廢很大的力氣才能掰斷,不要說這正片的草牆了。萊曼打了個噴嚏,身上的寒意令他不由自主的在原地蹦了蹦。他知道自己不能長時間這個樣子在外麵,已經是冬天的天氣很容易將他凍成冰棍。
他的手上長出一根銀色的倒刺,萊曼鼓足力氣狠狠的敲打在草牆上。銀刺與草牆撞擊冒出點點火星,但草牆卻並沒有立刻崩壞。萊曼之後又一次敲擊著,直到他敲擊到第五下之後牆麵上才終於有了一道裂痕。
“該死的..”他低聲罵道,又接連敲了三下。草牆崩塌開來,黃昏那陰沉的陽光照進了地道。萊曼伸手扒著斷裂的牆麵爬了出去,外麵並沒有人,哈洛克不在這裏,他的稻草人也沒有像萊曼所擔心的那樣堵在通道入口,
“呼,呼。”他喘著氣,嘴裏哈出陣陣白霧。從地下出來之後她感覺稍微舒適了一點,但還是擋不住傳來的陣陣寒意。萊曼沒有在停留,直直朝木屋外麵走去。
花園的模樣沒有改變,甚至木屋的門都沒有鎖上。萊曼很順利的便走到了花園門口,他發現原本插在這裏的稻草人全都不見了蹤影,整個花園空曠了不少,但卻感覺順眼舒服了很多。萊曼猜想這些稻草人一定是被哈洛克轉移到了別處,他應該已經放棄了花園這個入口。
他踏上了花園外的小路,不遠處霍克法爾的城堡在昏暗的天空下亮著微弱的光。他迅速貓下身子,從路上一穿而過,以免自己的行蹤被過路的女仆或仆人們看見。他狂奔下山,朝著鎮上走去。
阿爾薩克的小鎮比起從前確實改變了很多,在看過艾瑞克的記憶後再一次走在這裏有著很深的體會。房屋緊湊了不少,土地也狹窄了很多。看樣子那場戰鬥給予阿爾薩克的不僅是人上的損失,還有被夢魘汙染過的田地和城鎮。它們現在應該已經被廢棄,不再使用。
他走到了那破舊的塔樓麵前,艾瑞克記憶的後半段一直是在這塔樓裏。腦海中有畫麵閃過,他走上前,輕輕推開了門。
熟悉的景象出現在他的麵前,在一瞬間,他在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一張大大的桌子,以及圍坐在桌子旁邊嬉笑的三個青年。兩個男人一直在互相諷刺著對方,而那女士則一直微笑的看著他們。
“嘿,小子。你廢的時間可夠長的,那丫頭呢?”
上方傳來蒼老的聲音,萊曼看到施瓦格趴在階梯上,動作和他在很久之前看著艾瑞克的動作一模一樣。人雖然還是那個人,但歲月帶走了他太多的東西,唯一沒變的則是他那如磐石般的執著。
“施瓦格先生,您的全名叫什麼?”萊曼看著髒兮兮的老人,想起最後艾瑞克對自己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