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可逃,狀況豈止是處於絕對下風,甚至是命懸一線。想要活命,除了擊退眼前的敵人之外別無他法。這就是垂死掙紮。
當然啊,這樣做的危險頗多,而且這本身就是錯誤的戰術。自暴自棄而不聽從指揮官命令的士兵已經無法起到士兵的作用,完全沒有了鬥誌,也可能有人無視上級指示而投降。從本質來說偷襲是自殺行為,是下策中的下策
所以,這種戰術不會成功,雖然也有極少數成功的例子,但那也幾乎是萬分之一的概率,所以才會被作為特例留在戰爭史上。
但是—— 不能因為有萬分之一的成功概率,就全部將其歸結為偶然的產物。成功必然有其成功的理由,有其計算,有其明確的合理性。
那樣的話,也可以說成它們擁有一個共同點——都擁有合理性,都經過了完全的計算。 眾人的精神都到了崩潰邊緣,對於死亡的恐懼和絕望,以及開始轉變為對於的生的極度渴望。
隻要將他們的意誌傾向其他要素就行了。
在絕望的深淵前,隻要給他們描繪出一點耀眼的希望,恐懼就會在瞬間化為勇氣和覺悟,最大程度地湧出高昂的鬥誌。所謂物極必反就是如此。在人們以為不可能的時候有了將其化為可能的想法的瞬間,人就會變得亢奮,就會拚命。
但為了讓他們有這種想法,需要什麼呢? 兩點。
第一,是對於指揮官的信賴。
這個指揮官應該能為我們作些什麼吧,應該能為我們帶來些什麼吧。這種想法雖然有時會帶來過於依賴的危險,但在戰場上這卻依然是絕對的、不可缺少的因素。
而第二點——
為他們指明希望的明確策略,還有結果。
很好!全部準備完畢!黑色騎士團,全員出擊!”
坐在Glasgow的改良機體——名為無賴的Knightmare的駕駛艙中,魯路修鳴響了開幕的鈴聲。
團員們用呼喊與怒吼回應。
“現在我們要在山頂對不列顛軍發動奇襲,聽從我的指揮,一口氣向第三地點衝去。作戰目的是逮捕不列顛第二皇女柯內莉婭!以我作為誘餌,第一小組進行阻擊,第二小組進行夾擊,第三小組直插深入。”
研究所裏充滿了緊張的氣氛。
“動作快點,這裏再過幾天就會變成戰場了。”戴著眼鏡,一身西服的男人正在滿頭大汗地指揮著下屬們。在他麵前,很多研究員正在東奔西走地忙碌著。有的人正用叉車堆積著器材,有的人正在從巨大的計算機中備份資料,還有的人隻是抱著紙箱跑來跑去。
就在這時,一個下屬模樣的年輕人停下了腳步,有點泄氣地說道。“副局長,這不可能啊,居然要在幾天之內把這麼多設備搬走”
“我知道。”正發號施令的戴眼鏡的男子顯出了沉痛的表情。
“可是,局長不惜拜托那位‘大人’,好不容易才使軍隊的出發時間推遲了幾天。我們一定要盡自己的最大努力,不能讓他的心血白費啊。”
“可是”
“若是接近恐怖分子的勢力範圍,監察官也就沒法隨便進入了——雖然知道這是一把雙刃劍,但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時刻這麼快就來臨了不論如何,這項計劃萬一被現在的統治軍知道了,這裏的所有人就都完蛋了。”
年輕人沉默了。
戴眼鏡的男子用溫和的表情注視著他,說道。
“收拾到一定程度以後,你們就趕快撤退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和局長好了。”
“請您別這麼說。這可是我們的工作啊,怎麼能讓局長一個人替我們善後呢。”
“這樣啊抱歉。”戴眼鏡的男子深深地低下了頭。
年輕人露出了快活的笑容,轉身想要離開。但是,他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又停住了腳步。
“咦?這是”
“唔——這個啊。”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戴眼鏡的男人把那件東西從白色的桌子上拿了起來。相框和照片。照片上有戴眼鏡的男子,在他的身旁是一個叉著手的高中生年級的女孩,和一個與她長的很像的中年女子。
“是您家人的照片麼?”
“嗯,沒什麼時間去收拾死人物品了,就想起碼要把這個帶走。”
“哇,您的女兒好漂亮,能當我的女朋友麼?”
“喂喂。”雖說嘴上在責備著這個年輕人,但畢竟還是為對方稱讚女兒的話語暗暗欣喜。戴眼鏡的男子第一次露出了往日的笑容。
“你少臭美了,她小時候還說過‘我要當xxx。’這種可愛的話呢。”
“女孩子大概都是這樣的吧。”
“現在大概在學校裏也有了喜歡的男孩子了吧。”
“所以說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啦。那她叫什麼名字呢?” 戴眼鏡的男子笑得更開心了。
“啊——是夏麗。夏麗?菲尼特。怎麼樣,這名字不錯吧?”
“這應該是某種信號吧。”一些新加入黑色騎士團的成員看著皮膚黝黑的男子掏出一把古樸的弓箭,好吧,唯一不同的是樣式新穎,但是再如何的新穎也改變不了這是弓箭的本質,用這樣的方式發出信號還不如手槍來的明顯吧,強忍住心中的鄙夷,一個新入騎士團的成員出聲詢問道。
“可以理解為某種信號。”譚小凡聳了聳肩膀,目不斜視的調整著自己的視野,雖然能力被壓縮到了百分之二十,但是如果可以一擊射中要害的話,他需要給自己一點壓力,不然的話,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項鏈,他記得自己的承諾。
“呃,用手槍會不會更好一些?”身邊的人出聲詢問道,或許這個山野村夫都不知道手槍的存在也說不定,難怪日本會被布列塔尼亞入侵了,同伴們還都是如此原始的武器,戰爭的失敗或許能夠更加容易了解一點而已。
“需要加持,小淩。”譚小凡活動了一下手臂,血脈噴張的肌肉充斥在手臂上,充滿了力量的美感,但是他卻搖了搖頭,似乎對此並不如何的滿意,被他叫做小淩的是個女孩子,始終有些神秘,隻露出一般的臉頰在外側,在聽到他的話語之後,輕微的點了一下頭,之後雙手散發出一陣紅光。
“魔術?”這種新奇的力量顯然引起了這些新加入騎士團的反抗者們一陣陣的疑惑。
“我覺得還是用手槍比較好…”一開始出聲的男子仍舊不放棄的繼續勸解道,但是隨之而來的,那個男子鬆開了手臂,猶如滿月的弓箭伴隨著嗖的一聲破風響,劃破了天際,但是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擊敗機甲?天方夜譚麼?好吧,不應該打擊同伴的自尊,這樣做不好,為了團隊整體考慮,他應該需要安慰。
“我說…轟…”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打斷了,山洞裏麵的岩石都在紛紛的落下塵埃,足可見這一聲爆炸之下的威力。
“打…打…爆了?”像是吃了鵪鶉蛋一般張大著嘴,有些膛目結舌的看著那個仍舊在拉弓的男子,一眾新人頓時覺得小腿發軟,開什麼…開什麼玩笑,那是弓箭啊,弓箭!連手槍都不如的東西,竟然直接打爆了一輛機甲?天神下凡麼?
他們的眼神從最初的懷疑,漸漸的變成了驚訝,之後是信服,最後是膜拜,若不是在戰場,他們保不準已經有了下跪的衝動。
“說不定…說不定這場戰鬥,他們會贏的。”這樣的想法像是瘟疫散發一般,在他們的心理開始無限蔓延一般的滋生,一發不可收拾。
“開始了。”林秀站起了身子,蒂法抓緊了手裏的拳套,這不僅是他們與布列塔尼亞的第一次正麵交鋒,同時也是他們一次刷分的好機會,五千幾分的任務並沒有忘記,而此時,C.C.早已經遠去,回到了魯魯修的指揮室裏麵,接下來,她隻需要靜待她想要發生的一切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