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哥,記得我們進部隊,連長說過的第一句話麼?”劉文傑拖著身體艱難的向前行走著,可是他的身體已經被感染了,這時候其他人想要上去攙扶他,但是走出一步之後,又停了下來,對此劉文傑毫無反應,他隻是目視著李軍,問著自己的話,雖然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但是話語仍然輕柔。
“榮譽…既吾命!”李軍艱難的把這句話說了出來,是,軍人的榮譽堪比生命還要重要,對於這句話,很多人不屑一顧,當初在部隊的時候,很多人說起這句話的時候都是哈哈一笑了事,認為他們的連長有病,這年頭誰要是把這句話當真了,那就是傻子,豈不知正是因為有了無數個甘願付出的傻子,才有了什麼叫做民族信仰。
可是總有人會做,話既然存在,就自然有存在的道理,劉文傑就是這樣的人,他身體不算強壯,進入部隊各個方麵表現的都不突出,很多人勸他回家,甚至李軍那時候都瞧不起他,每次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刻,他偷偷的流淚,他想當兵,小時候就想,看著那些穿著軍裝的兵哥哥,他就能夠感受到熱血沸騰,他喜歡軍人,喜歡灑熱血,可是最無情的事情,就是你的喜好被無情的拍在地上。
直到後來,他的連長夜裏找到他跟他促膝長談,講他自己的過往,自嘲的說著自己剛進入部隊的時候,也被人瞧不起,也像他一樣的窩囊,總是夜裏流淚,但是人都有夢想,隻是有很多人在通往夢想的路上跌倒了,之後,他們懼怕了,然後看到別人走在路上的時候,就開始嘲笑他,譏諷他,認為他也會和自己一樣,甚至於說,他們在害怕,害怕你有一天比他們強,所以他們打擊你,鄙視你,但是你要記住,那是你的夢想。
從此以後,劉文傑將這句話貼在了自己的床頭,付出了別人兩倍的時間去努力,他身材不強壯,沒有李軍那樣的格鬥天賦,他知道,現在想要努力已經有些晚了,他隻能去學其他的,當他拿到了整個部隊第三名射擊成績的時候,他帶上了榮譽,他看到了,他的連長在鼓掌,在笑也在哭,他知道,那也曾經是他連長的夢想。
“隊長,其實我舍不得大家,”劉文傑走到林秀的麵前,泛起了一絲苦笑說道,從話語中,任誰都能聽到他話裏麵深深的留戀,“我舍不得老道,雖然你膽小懦弱,還TM好色,嗬,結果自己又不行,以後千萬別找人幫忙,舍不得小凡,看到你那處男的模樣,以後要習慣啊,也舍不得東旭,大大咧咧的,那女人不值得,以後找個好的吧,……舍不得我們大家在一起聚會的場景,那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天,所以……我想守護住,用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因為我舍不得,有所舍不得,就要有所舍得,讓我再守護大家一次吧,請隊長給我保留最後一絲軍人的尊嚴!”劉文傑說道這裏,艱難的抬起了手,對著林秀打了一個軍禮,這樣的一幕,蒂法無聲的落淚了,她受不了這樣的場麵了,可是卻又無法阻止,這個世界原本充滿了黑暗,可是於她們的團隊裏麵,想著過往的一切,她們吃飯的時候,打打鬧鬧,肆無忌憚的玩笑,嘲笑林秀的膽小,對自己真心的讚美,一切的一切,很溫馨,也很傷感。
在場的所有老人,包括宋洋,眼睛都是濕潤的,她沒有經受過這樣的感動,於那樣的一個黑色的夜晚,她以前的善良全都消失了,全都看不到了,世界已經背棄了她,為什麼她不可以背棄世界呢,可是這個劉文傑,莫名的擋槍,選擇犧牲,或許堅持過去這裏就能有解藥了啊,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為什麼要騙自己那個已經碎了的心還要流淚啊,真是一個白癡,大白癡!
“戰鐮榮譽…與你永在!”林秀的眼眶同樣的濕潤著,他不會打軍禮,也許這是他這一生中打過最差勁的一個軍禮,甚至手都在顫抖,但是他永遠也無法忘記,也許於別人而言,於整個使徒世界而言,劉文傑不過是一個掀不起任何風浪的塵埃,可是對於戰鐮,他存在,即便身死,隻要戰鐮還有一個人,精神永在,總是有著這樣默默無聞的人在訴說著什麼叫做感動,總是有人用著他們無聲的行動,對這個殘酷的遊戲發出無聲的訴控。
這是他真正意義上失去的第一個隊友,第一個他接納承受的隊友,前不久他們還在一起歡聲笑語,可是,此刻自己就要眼睜睜看著他走向死亡,於此,更諷刺的是,這是最好的局麵,他的拳頭緊緊的握住了,為什麼呢,因為他們太弱小,就像是使徒站在他們的頭上,冷笑著看他們在掙紮,當他們稍稍揚起一點腦袋的時候,就是狠狠的一大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