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看到顧慕冉心情低落到極點,他也沒有繼續說話,隻是默默站在一邊,和顧慕冉一起等白寧遠從手術室裏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手術室外麵的指示燈還沒有熄滅,白寧遠在手術室裏麵多待一分鍾,顧慕冉的心也跟著沉下去了幾分。
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不禁給她帶來的不僅是一種折磨,更多時候它像是一種毀滅,她害怕白寧遠就這樣永遠躺在手術室裏,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害怕失去他,失去他這個唯一的依靠,她甚至極度的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告訴白寧遠其實她早已經回心轉意了。
顧慕冉內心的恐懼不安,還有因懊悔至極產生的愧疚都深深地交織在一起。
現在的她除了等,別無辦法。
隨著一聲突然的開門聲,手術裏的門終於打開了,顧慕冉立刻衝了過去,“醫生,他怎麼樣了?”
“你是病人家屬吧?病人的傷主要在頭部,這也是最致命的,不過你放心,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隻是人還在昏迷中。”醫生如釋重負地說道。
“那他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顧慕冉壓著哭腔問道,眼淚明明已經急得在眼眶打轉了,可是她硬生生地把眼淚忍住,這樣的顧慕冉讓人看著直叫心痛。
“小姐,具體的還是要看病人的身體狀況,可能兩三天之內吧。”說完,醫生轉身離開了。
顧慕冉站在原地,他總是算是安全了,原本繃得極緊的神經終於稍微鬆弛了下來。
此時已經是淩晨十二點,顧慕冉依舊守在白寧遠的床邊,寸步不離。
“顧小姐,你還是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看著就可以了。”齊遠走了過來對顧慕冉說道。
顧慕冉搖了搖頭,“不,我要在這裏陪著他,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齊遠對顧慕冉的執著毫無辦法,他歎了一口氣,“顧小姐,我就在外麵,如果你有什麼事的話就叫我。”
“齊遠,謝謝你。”顧慕冉充滿著感激,然後又補了一句,“他出事的事,你先不要讓果果知道。”
“你放心,顧小姐,我知道該怎麼做的。”齊遠說完轉身走出了病房。
這一夜,顧慕冉一直守在白寧遠的床邊,即使自己的雙眼已經是疲憊不堪,原本清明的眼球已經布滿了血絲,她也不曾閉一下眼。
因為她害怕如果閉上眼睛就看不到白寧遠了,她必須要等白寧遠醒過來才安心。
過了很久很久,眼看著天就要亮了,顧慕冉終於忍受不住,趴在白寧遠的床邊睡著了。
翌日清晨,顧慕冉記得自己是被進來的護士拍醒的,“小姐,醒一醒,我們要為病人做檢查了。”
顧慕冉抬頭晃了晃腦袋,看到有兩名護士站在自己身側,她再看看白寧遠,還是沒有醒過來。
“小姐,我們要為病人檢查一下,麻煩你讓開一下。”護士再次說道。
顧慕冉聽到護士小姐的話連忙站了起來,走到了一邊。
“護士小姐,為什麼他還沒有醒過來,不會是有什麼事吧?”顧慕冉緊張地看著兩名護士說道。
“畢竟做了這麼大的一個手術,總需要有一個適應的過程,你也別太擔心了,這個病人身體底子好,一定會很快康複的。”顧慕冉邊幫白寧遠換藥一邊說道。
“顧小姐,我看你臉色很憔悴,你還是去休息一下吧。”這時齊遠走了進來,擔憂地看著顧慕冉:
“顧小姐,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你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如果白總醒過來看到你無精打采的樣子,他一定會很擔心的。”
細想之下,顧慕冉覺得齊遠說的並不是毫無道理,她定神看了白寧遠片刻,然後轉身對齊遠說道:“那好,我聽你的,不過齊遠,如果他醒過來了,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放心吧,顧小姐,你快點回去看看果果吧!”齊遠笑了笑安慰道。
顧慕冉離開醫院之後直接去了白家,正當她還在猶豫怎麼跟果果說白寧遠的事的時候,果果一看到顧慕冉便立刻衝了出來,“媽咪,媽咪。”果果邊哭邊喊道。
“果果,怎麼了?告訴媽咪你為什麼哭了?”顧慕冉一臉的擔心。
“媽咪,爹地是不是出事了,他現在在哪裏?”
聽到果果的話,顧慕冉怔了征,她安慰道:“爹地沒事,果果,你是聽誰說的?”
“媽咪,你不用騙我了,我在電視上看到了,我看到爹地他流了很多血。”果果哭的更大聲,還一直嚷嚷道讓顧慕冉帶他去找白寧遠。
原來昨天的那起交通事故上新聞了,紙始終是包不住火,這件事到底還是瞞不過果果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