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謙坐了下來,洪正馬上給他倒了杯茶,茶水熱氣騰騰,很明顯是剛剛燒出的,這種茶還是大風皇家特有的,叫做‘大風黃金茶’,聽說種茶之前,把黃金練融成水,加上一種修仙的玉晶灑入山土中。
杜謙才端起茶杯,就聞到濃濃的茶香,鼻子使勁一吸,滿口生香,還沒喝,就感覺到這茶水的甘香了。
“好茶?”杜謙點頭:“大風江南水鄉,多才子佳人,論琴棋書畫、茶絲工藝,我們大堅遠遠不如。”一仰頭,一口而盡。
洪正又給他添了一杯,心中暗笑,這喝茶講究品嚐,你一口而下,那裏像——?“什麼,你是大堅的人?”想到杜謙說的話,這才反應過來,臉色霍的一變,有點心虛的看著杜謙。
“不錯,我其實是大堅六皇子杜謙,你也不用害怕,你為人正直,品性上佳,若兩國不是敵人,我一定能和你做朋友。”
洪正臉上猶豫了一番,忽的一咬牙:“原來是六皇子,六皇子去年春節大殿做詩,名動我大風,嗬嗬,我大風的狀元江向晚都自稱不如。”
杜謙淡淡一笑,心道,江向晚麼?早就是我跨下的女人了。
“杜兄對我坦誠相待,我也不敢隱瞞,其實我是大風三皇子,洪正。”洪正為人必竟還是正直無雙,雖然王紫萱曾叫他不要瀉露自已的身份,不過,看到杜謙坦誠相待,心中一激動,自已說了出來。
好個洪正,果然是堂堂正正,對上洪正,杜謙也自認不如他坦蕩,也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驚喜道:“原來是大風的太子?”
“嗬嗬,什麼太子?”洪正苦笑:“這個太子,不做也罷?”
“哦?”杜謙似乎不信:“我學的道術,在大堅是不能繼承皇位,我現在做夢都想當太子?洪兄身為儲君,將來九五至尊,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洪正看看杜謙,突然‘砰’拍案而起:“那我就直說了,若是天下沒有你們大堅這樣的虎狼之國,我做大風皇帝自然安若泰山,舒心爽意,但現在你們大堅窮兵黷武,四處征伐——”
看到杜謙臉上似乎有點怒色,洪正長歎一聲,又坐了下來:“我一生心願,隻願我大風的百姓安居樂業,平安快樂,若是天下沒有戰爭,國家與國家沒有戰火,那該多好?”
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成為大風的太子?杜謙看著洪正,幾乎不敢相信這是洪北石親自挑選的太子,這要在我大堅,早就封了候爺了。
“原來,洪兄隻是喜歡讀書寫字,討厭治國衛家,你將來終為帝皇,治理國家,保護百姓是你的職責,你怎麼可以舍本而逐末?如何對的起大風的億萬百姓?”
“當然不是。”洪正以為杜謙說他退縮、逃避、懶惰,又是拍案而起怒喝:“你關我在這裏,隻能看書,我自然就是看書,我若在前線,當然要躍馬沙場,我若身為帝王,窮一生之力也要征服你們大堅,身在其位謀其政——”
“大膽——”杜謙重重一拍桌子,卻見洪正臉色不變,眼光不懼,與杜謙相對而視毫不避讓,看到洪正現在的目光,杜謙就想到了不肯服輸的江氏姐妹,還好大風的子民不是個個如此,要不然我大堅怎麼征服他們?
“你又不喜歡有戰爭,做了帝王又要征服我大堅,自相矛盾,言而無信?”
“胡說。”洪正臉色通紅:“天下太平自然是最好,但是我大風肯停戰,你們大堅肯停麼?你們不肯停,我隻好學著你們,窮兵黷武,大力發展我大風的軍力,拒敵於國門之外。”
杜謙現在有點明白洪北石為什麼要立他為太子了,他意誌堅定,眼光獨特,雖然軟弱卻不退縮,雖然正直卻不迂腐,若是為帝,肯定會成為我大堅的勁敵。
杜謙心中湧起了一斬殺他當場,為大堅鏟除後患的想法?
“哼,洪正,”杜謙緩緩站起來,看了看他,兩人注視了半響後,杜謙才慢慢道:“若是我今天不殺你,他日,你就是我大堅的一生大敵?”
洪正一聽,臉色刷的變的雪白,但眼光中還是毫不避讓,牙齒咬的咯呼響,腦中同時盤旋拿起桌上的茶杯有多少機會砸中杜謙?有多少機會砸死杜謙?
“本王若今天殺了你,你肯定死也不服氣,那好,反正本王看這天下間,可以做我杜謙對手的,少之又少。
“本王,其實覺的非常寂寞?不如就給你一次機會,看你洪正將來可不可以做我杜謙的對手。”
“狂妄自大。”洪正又是生氣又是佩服,也學著他口出狂言:“那本宮也可以答應你,若是有朝一日滅了大堅,一定不追究六皇子杜謙,放你一條生路。”
“哈哈哈哈。”杜謙這是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話了,當日孫依一如此,這洪正也是如此,不由仰天狂笑,身子一轉,朝門外走去:“再過三天,我放你離去,希望你記得我們今天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