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終於被撲滅了。
京兆尹忙活了一夜,詢問了在場的所有孟家下人,得出了一個他一開始就否決了的結論——這火,還真的是意外發生,而且甚至還是不是人為意外,是廚房裏本來已經被熄滅的油燈突然又燃燒起來,一隻老鼠撞到了油燈,油燈落在柴堆裏,引發了火災,後來不受控製才發展到那麼大。
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可是事實就是這樣。
京兆尹想哭,他覺得這樣的結論通報上去,肯定會換來罵聲一片。可是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他總不能找個替罪羊屈打成招吧?京兆尹是窮人家出來的孩子,勵誌要做個好官,絕對不會幹這種屈打成招的事情,所以他硬著頭皮把這樣的結論彙報給了上頭,果不其然,換來一頓臭罵。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樣大的火災,說是意外你信嗎?”
京兆尹眼淚汪汪,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
不信也得信啊……
京兆尹把自己調查來的口供和其他一些線索一五一十地告訴他的上司,也就是被派人管這個事兒的兵部尚書,試圖告訴兵部尚書,雖然這個事情聽起來有些扯淡,可是事情的真相的確就是如此。
兵部尚書坐在寬大的木桌前聽著京兆尹的彙報,思緒卻不由的遊離。
也不知道京兆尹說到哪一點,兵部尚書突然打岔,說道:“你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句話有沒有道理?”
京兆尹愣了愣:“……哈?大人你說什麼?”
兵部尚書坐正了身子,叨叨念著:“孟家是什麼樣子的存在,你我都應該是清楚的,這樣子的家族,擁有這樣特殊的能力,會不會受到天譴?畢竟,欲戴其冠必受其重。”
京兆尹整個人都傻了,他聽到了什麼?
天……天譴?
兵部尚書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拍磚定版:“對!天譴!你難道不覺得天譴比你說的那個意外更有說服力嗎?”
京兆尹:“……”
兵部尚書扭頭,就把天譴這一關鍵詞加入了奏折,把這個火災定為天譴,彙報給了寧國皇帝。
此事為後話,暫且不提。
天亮了,趙清玄和薑南南離開了山水莊園,一路來到了阿甲的大本營。
阿甲覺得主子心情似乎好些了,暗搓搓的猜測這是不是跟他身後跟著的那個叫做薑南南的姑娘有關係。
阿甲還記著趙清玄命他去調查有關孟家的事情呢,趙清玄一來,他就迫不及待地把昨兒晚上發生的那件大事彙報給趙清玄:“主子,你是不知道……”
阿甲還沒來得及顯擺自己收集情報的能力,趙清玄就開口了:“昨兒火災是怎麼回事?”
阿甲驚訝:“您都知道了?”
廢話,燒成那樣,遠在山水莊園都能看見火光衝天,隻有瞎子才看不到呢!
趙清玄摔了個眼神過去,阿甲連忙道:“我正要跟你彙報這件事兒呢,孟家昨兒晚上起大火啦,燒的那可叫一個慘,整個孟家都燒沒了,不過好在沒有什麼人受傷,孟家人都安全逃出來了。聽說,這次火災是一次意外,並不是人為呢。”
不是人為?
趙清玄挑眉,並不相信。
好端端的,怎麼會起這麼大的火?還不能被及時撲滅?嘁,這種鬼話,拿去忽悠不明事理的老百姓還可以,想要忽悠其他人,那可就難了。
趙清玄並不怎麼關心這場大火,他想了想,又問:“當今寧國皇帝對於孟家是什麼樣的一個態度?”
薑南南好奇地豎起耳朵,聽著兩人的對話,這個孟家,是把孟無敵抓走的那個孟家嗎?
阿甲想了想,才回道:“這個事情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看如今孟家的情況,應該能看出當今皇帝的態度吧?掉毛的鳳凰不如雞,現在孟家並不像從前那樣風光,況且這種特殊能力總是容易受到上頭忌憚的,所以……孟家這些年一直在被各方勢力打壓,寧國皇帝若是有心想要維護孟家,也不會讓孟家被欺負成這樣,甚至還要和司馬家合作。”
“等等。”趙清玄打斷阿甲的話,“你說孟家和司馬合作?”
阿甲這次回答的明顯有些猶豫:“也是小道消息而已,做不得準,畢竟那可是司馬。我能力有限,並不能確定這個消息是否屬實,但是凡事大多不會空穴來風,想來,應該兩家之中或許是有一些私下裏的交易,才會穿出這種小道消息吧。”
阿甲猜測的並沒有錯,孟家和司馬家之間有某種聯係,甚至還達成了某種交易,隻不過這種交易,是孟家的哪個人和司馬家做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趙清玄想的比阿甲更透徹,他想起之前阿甲提到過的那位孟家大小姐曾經在山水莊園住過,而且據說是離家出走的。
這位孟家大小姐……不簡單。
趙清玄開口問了:“這次火災中,那位孟家大小姐是什麼態度?或者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阿甲知道的也並不是很多,畢竟孟家一家人都被關在衙門後院,他這種人是不可能進去的,隻能通過旁敲側擊得到一些消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