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此次孟家大管家帶來的都是有點本事的人,顧長臨哪怕能夠打得過他們,但是因為身後有穗穗還有一個吐血暈倒的孟惜,他時刻得顧及著他們,根本沒辦法帶著兩人全身而退。
而這時,穗穗憂心孟惜的身體狀況,她明白再這樣對峙下去,孟惜肯定會撐不住,對此她隻要咬咬牙,替昏迷中的孟惜做出決定:“我們跟你走。”
顧長臨詫異地回頭看向穗穗,穗穗咬牙切齒,火急火燎道:“看我做什麼?不然還能怎麼樣?大小姐身體拖不得,要不是你沒用,打不過他們,我們至於落到這種僵持的地步嗎?”
顧長臨:“……怪我咯?”
人家的貼身丫鬟都開口了,顧長臨自然也沒有立場去堅持下去,隻能收回手,站在一旁。
孟家大管家對於穗穗這種“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態度非常滿意,他手一揮,示意身後的人行動:“來人,伺候大小姐回府。”
穗穗咬牙,忍辱負重,她拒絕了那兩個強壯婆子,生硬地開口:“有我和他扶著大小姐就夠了,你們前頭帶路便是。”
“他?”
穗穗點頭:“大小姐想多帶一個下人回府,難道都不行?”
對於穗穗這個生硬的口吻,孟家大管家並沒有太過介意,他笑著說:“沒問題。”
他的任務,就是帶著大小姐回府,至於大小姐帶什麼人,帶幾個人回去,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有這麼多人在,孟家大管家也不在乎穗穗會使出什麼小伎倆,讓人帶著他們坐進門口停著的那輛馬車,命人在馬車周圍嚴加看慣,一行人整齊有素地往主城孟家府邸而去。
顧長臨覺得自己忘了點什麼,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讓他沒有想起那麼一點不對勁。
而此刻,被他忘記的那個人就趴在朝陽院院子的石桌上。薑南南迷迷糊糊的睜眼,大腦有一瞬間是空白的。
此刻她想的是這些——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
但是薑南南隻空白了那麼一會兒,很快的她就回過神來了。奇怪,她不是在睡覺嗎?怎麼一睜眼就出現在這兒了?
薑南南並不記得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和孟惜談完話後她去房間入睡的那個時間點,自然的,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朝陽院裏。
而北先生,沒了蹤跡,偌大的朝陽院隻有薑南南一個。
薑南南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此時她還沒有想到,不隻是朝陽元,整個一大片山水莊園都隻有她一個,其他人都已經消失不見。
薑南南繞了大半圈,直到太陽落入山頭,她才明白過來這件事情。
其他人,都去哪裏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薑南南覺得自己心裏空落落的,仿佛有什麼事情正在脫離了她的掌控,超出了她所有的意料。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走到了哪裏,隨便走進了一個院子,院子裏還是沒有人,四周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仿佛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來過這裏,她找了個角落,也不顧忌著有多髒,席地而坐,失魂落魄地看著月兒慢慢地爬了上來。
司馬七呢?
顧長臨呢?
孟惜呢?
大家都去哪裏了?
不知道為何,薑南南覺得現在的自己格外的脆弱,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她迫切的需要一個人出現,打破周圍這死一般的寂靜。
來一個人吧。
隨便誰都行。
“看來你活的很好。”
就在薑南南六神無主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在耳邊。她愣了愣,一時之間有些不敢相信這個聲音是否是真的存在,還是隻是她的錯覺。這份矛盾的心情讓她沒有立馬就反應過來,而是愣在原地仿佛沒有聽到這個聲音。
聲音的主人不爽了,他提高了音量,聲音略帶一絲嘶啞:“怎麼,龍卷風把你刮聾了?”
薑南南這才神經質般的抽搐了一下,不可思議的慢慢抬頭,對上了橫坐坐在院牆之上的趙清玄。
趙清玄挑了挑眉,臉上依舊是那副刻薄的冷清表情。
是趙清玄。
真的是他。
“你……你沒死?”
薑南南覺得喉嚨有些嘶啞,她啞著嗓子慢慢說出這句話。
“你很希望我死?”趙清玄懶洋洋地坐在牆頭,一絲絲要從牆頭上跳下去的意思都沒有,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薑南南。薑南南也是傻,坐在那裏,艱難地仰著脖子看著比她高出很多的趙清玄,就連脖子酸痛她都舍不得移開視線。
真的是趙清玄。
喜悅一開始像一條小溪,慢慢地從山頭盤旋而下,一點一點地灌溉著薑南南的心田;後來小溪變成了洪水,傾盆而下,衝塌了山頭,鋪天蓋地地襲上了薑南南。
“你真的沒死?”薑南南纏著聲音又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