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大家都不希望有台風,到今年,大家反而希望台風能來,台風一來往往意味著會有大量的降水。
田裏幾乎看不到稻花魚了,而大隊裏的水塘裏,那大隻的也抓回去了,小的就留著。
總之,上半年光是稻花魚的損失就不少,能不能把魚苗的本弄回來就難說。
若是繼續旱,水塘也曬幹了,那這些小魚也隻能做成小魚幹了。
天氣太熱,後麵這幾天都沒挑水灌溉,稻田裏基本上是幹的。
幹的田裏,稻草的灰塵就大,這一動,那些灰塵、草屑沾在臉上、脖子上,別提多癢了。
手一撓,汗一流,都是各種紅道道,但大家早已習以為常,壓根就沒心思去關心。
喬佳月踩在硬邦邦的地裏,碾了下稻稻茬,發現腳感與以往有差別,細看發現顏色發灰,而且稻草的質量也不好,脫粒機裏落了許多草屑。
這些稻草連搓草繩都不行,更不敢給牛吃,最終的下場就是燒成灰當肥料。
喬佳月幫忙遞稻子給脫粒的人,同樣一把的重量,跟去年對比輕了要有一半。
早稻的收成,預估出來的產量,大家心都在滴血。
就怕收下的稻穀全都交了公糧還不夠,想想辛苦半年結果還要倒欠公社,日子還有啥盼頭?
好在不隻高山大隊這樣,其他幾個大隊也沒好到哪裏去,內山大隊到後期直接就放棄稻子,在田裏改種了雀麥。
他們現在吃雀麥已經吃得很習慣,雖說會饞米飯,但想到即將付出的辛苦,也就不想了。
而山下的大隊收成要早一些,他們有溪流、河流經過,收成或許不如往年好,但也沒像高山大隊這樣。
早在五月的時候,陳東方和喬宜兵就跟公社反應過這個災情,但公社領導除了鼓勵他們努力抗旱,一點實質性的說法就沒有。
所以,與其指望別人,還不如靠自己。
早稻收完了,天氣炎熱,稻子很快就能曬幹入倉。
但是田裏沒水,要如何種晚稻?更別提那些晚稻秧子因為天氣和水的關係,長得都不怎麼精神。
社員們內心沮喪,難道要在田裏改種地瓜嗎?
公社那邊有幹事下來查看,依然一樣的說辭,努力抗旱,還特地警告大隊不能把水田改為旱地。
得了,都不用想別的了,隻能繼續與水稻死磕。
大隊沒辦法,先把地犁了,人工灌水,先把晚稻秧插下去再說,說不定就下雨了呢。
喬佳月一直盯著天氣預報看,知道農曆六月末將會有一個台風,屆時會帶來強降雨。
等到台風一來,田裏有了水,浸泡個兩天,抓緊時間施肥插秧,肯定能趕在農曆七月半前做完。
但是如何讓社員們相信,新曆七月月初一定會有雨呢?
這個法子自然還是要交給喬父來辦才行。
喬父確實也沒有別的法子能夠證明會下雨。
不過去公社交公糧的時候,他們正好碰上其他大隊的,他們的收成雖說比高山大隊好一些,但交完公糧後也夠嗆。
如果下半年再沒雨,那晚稻是徹底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