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答和白若笙算起來,也來南方有七八年的時間了,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後來的變故,到現在的安穩,猶如過山車一般起落。
水稻未抽穗前缺水,隻要不是幹得特別厲害,都有助於水稻向下紮根。
且插秧那會兒天氣也好,秧苗長得不錯,所以,隻要度過水稻抽穗揚花灌漿這十幾天的困難就好。
可是大部分田地離大隊都遠,難道大老遠來回挑水嗎?頂多就是比較近的田地才能這麼辦。
再說了,大隊裏的水井也不夠澆水用的。
之前社員們毫無章法地在田裏找挖井,基本上沒什麼結果,就算有出水,水量也不大,很快就幹涸掉了。
李答和白若笙也沒有辦法,高山大隊沒有河流經過,更沒有水庫什麼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挖井。
可是找不到挖井人啊,人家早就被別的大隊請走了,誰讓他們大隊沒一個會的呢?
到了這時候,喬父才給喬向白遞話,讓他去大隊部說他會找水源的事。
喬向白果然主動跑到大隊部,說他以前學過一點看水源的功夫,知道哪裏有水。
“那你之前怎麼不說?”陳東方疑惑地問。
大家都在為水源的是火急火燎的,結果他們大隊就有一個會看水源的,那之前他們急什麼?
其他幹部的臉色也不好看,對喬向白怒目而視。
喬向白縮了下身子,小聲地解釋道:“畢竟我的成分不好,我不敢說。”
大家聞言沉默了一會,喬向白說的是事實,成分不好的人,明麵上沒說,實際上是低人一等的。
陳東方看了一眼喬宜兵,“隻要你能做到,你就是戴罪立功,說明你的再教育是有效的,大隊部很是欣慰,會替你上報公社的。”
他們不能說什麼獎勵,不過私底下要怎麼做,那私底下再說。
喬宜兵看了陳東方一眼,場麵上的話倒是很會說。
說起來,整個大隊都是同一宗族的,喬向白他們這一支地主其實待人也不差,並不苛刻人。
因此,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但現在是新中國了,人民當家做主了,人人平等,所以對於過去,總是有不少人介意的。
有的人還是很介意自己曾經給人當過“奴才”的事,甚至深深憎恨。
喬宜兵雖說對喬向白的身份有點意見,到底分得清輕重。
他覺得喬向白夠賊的,這時候才出來,讓大家平白焦急了那麼久。
喬宜兵還沒開口,其他人就忍不住了,喬宜生率先站起來,“走,我們去田裏看看。”
陳東方看著喬宜兵笑著說:“大隊長,走吧!”
喬宜兵板著臉,雙手背在身後,率先出了辦公室的門。
陳東方朝喬父挑了下眉,招呼喬向白,“走吧。”
其他人呼啦啦地跟在後頭,其實想想喬向白再怎麼說曾經也是地主家少爺過來的,學的東西隻多不少,說不定有真材實料呢。
有人能看看水源,總比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找亂挖來好得多吧。
如果真的出水了,說明喬向白有本事,立了大功。
如果沒有,他就是誆騙大隊,坑騙社員,罪上加罪,到時候沒他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