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隊和公社檢查完了,是什麼章程再說。”喬父黑著臉說。
若是他們提前把田地裏被砸落的稻穗什麼的撿起來,公社那邊下來檢查的幹部沒看到,一張嘴顛倒黑白,說他們大隊謊報災情之類的,這事兒就更麻煩。
雖說這樣的可能性不大,但喬父不得不防。
大家聞言,也覺得喬父說的有道理,說不定看到田裏的災情,今年的公糧任務能減少呢。
眾人一路看過來,砸落的稻穗那麼多,心疼得不行,這次損失可不少,收成起碼減少三四成。
走了一圈,喬父回到小隊的屋子,喬正火已經等在那了,他搓著手問:“四隊長,你那情況怎麼樣?打算怎麼處理?”
他第一次當隊長,真沒經驗,就想過來跟喬父取取經。
“你們田裏情況怎樣?”
“砸掉不少稻穗和稻杆,這次收成不會好。我們三隊友社員提議把砸落的稻穗撿回去碾碎了吃,你們呢?”
喬正火一臉期待地看著喬父,他也希望四隊是這樣的打算,他們三隊就有伴了。
而他有些咻一隊二隊的,他們可都是老隊長了,去問他們總覺得低人一頭,但喬父就不同了,跟他一個等級的。
喬父聞言挑了下眉頭,沒想到喬正火比自己想的還沒主見,自那次食堂選人鬧了一宿後,三隊就經常出點幺蛾子。
不得不說,一個小隊的隊長真的至關重要,這關係著小隊社員的生活質量。
“我們四隊不會去動。”喬父冷淡地說道,他相信一隊二隊也是一樣,喬宜生那老狐狸,可不會給自己留下隱患。
喬正火一臉疑惑,“為什麼,放田裏沒兩日就爛了?”
“你以為下冰雹隻有我們高山大隊嗎?公社會派人來檢查,你把稻穗稻杆都撿光了,如何證明我們大隊受了災情?”
喬父心裏有些不耐,卻還是給喬正火解釋了,若其他三個隊都沒收拾,隻有三隊收拾了。
那麼到時就可能有兩種情況,一是三隊私吞人民財產,二是其他三個小隊故意毀壞稻田製造災情。
喬正火一臉懵,“怎麼會不能證明?就是下了冰雹了啊!”
“公社幹部是不會聽你解釋的,他們隻看他們眼睛能看到的。”
別看公社看起來不大,這裏頭的人員關係也是錯綜複雜,上一次速生野菜是運氣好,正好是陸愛中下來檢查。
但這次呢?
誰知道來的人是什麼樣的心性?
喬正火嘴唇動了動,到底沒再問,他心裏其實不大高興,喬父膽子也太小了,公社派來的幹部怎麼會那麼不講道理,瞎擔心。
想是這麼想,他又不想當那個出頭鳥,決定讓家裏的婆娘去一隊二隊打探下消息。
“阿爸。”喬宏遠好不容易到了四隊的田間,他看了看,沒見到喬母,“阿娘呢?”
喬父朝喬正火點了下頭,見二兒子狼狽的模樣,心裏有些擔心,忙上前:“小遠,你怎麼來了?”
他說著上前拉住喬宏遠,就聽他“嘶”了一聲。
喬父撩起喬宏遠的袖子一看,胳膊都青了不少,他臉色難看,“被冰雹砸的?”
喬正火見喬父兩口子說話,撇了下嘴,說了聲就走了,心裏仍想著把那些稻穗給弄回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