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把手裏的布袋遞給陸爺爺,“給您補補身體。”
陸爺爺看來人是喬父,就笑開了臉,喬家人中,他看喬父最順眼,當即拉著人就談起來。
喬父不在,喬佳月想了想,和喬宏良跟著喬母去上工。
地裏暫時沒什麼活,主要是修水溝儲水,今年看著跟去年差不多,雨水不多的樣子。
再過兩個月,正是水稻需水的時候,水不夠,勢必影響收成。
水溝旁,許多孩子在玩耍,大多是大的看著小的,時不時就能聽到小孩子哇哇大哭。
喬佳月和喬宏良在角落裏,兄妹倆一起發呆,安靜得不像話。
喬母時不時地就會抬頭看一眼,然後低頭幹活。
“嗷,嗷,泥鰍,泥鰍,快,快抓住!”也不知道誰眼尖,瞅見了泥鰍,於是一陣兵荒馬亂,誰都在水溝裏翻找,弄得到處都是泥巴。
喬佳月瞅了一眼,見喬母沒去摻和,就繼續回憶前世的事。
可是想來想去,她都隻記得一個模糊的大概,無法詳細到細節。四姑家最後怎樣,她那時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並未多關注。
早知自己會重生,她前世就不那麼渾渾噩噩的,把所有的事都弄得清清楚楚才好。
喬佳月歎了口氣,將視線落到眼前的人頭上。
大人的頭上以灰雲居多,小孩子的雲呈淺灰色,有不少是紅雲,不過形狀比較小。
“哈哈,我抓到了,抓到了。”一個頭頂紅雲的小孩子抓著一條泥鰍跳上案,往他母親跑去。
接下來,無一例外的,能抓到泥鰍的,頭上的雲都是紅色的。
不過,那些抓到泥鰍的小孩子頭上的紅雲漸漸褪去,變成了灰雲,說明他們的好運氣狀態消失了。
喬佳月看著看著,突然發現其中一個婦人頭上的灰雲變成了黑色,她馬上站了起來。
灰雲變成黑色,說明這個人心中產生了什麼不好的念頭,可能傷害到別人。
若是那個人站得遠倒沒什麼,可是她就在喬母邊上。
喬母的紅雲顏色已經非常淡了,若是被旁邊的人陰了,不一定能躲得開。
喬母看到喬佳月朝她跑來,以為發生了什麼事,連忙爬上岸,“月兒,怎麼了。”
就在她爬到岸上時,那個黑雲的婦人手中的鋤頭突然用力往泥潭裏一砸,“啪”的爛泥四濺。
若是喬母沒離開,以她彎腰的姿勢,大部分爛泥都往她頭上、身上招呼了。
“吵吵吵,吵死了,泥鰍是大隊的,私分要抓去批鬥!”那婦人惡狠狠地說道。
因為食堂解散,摘野菜、水溝裏弄泥鰍啥的,就不能說是偷大隊財產,挖社會主義牆角了。
她心裏明顯嫉妒抓到泥鰍的人,這是在發脾氣呢。
附近有孩子聽到了,朝那婦人翻了個白眼。
喬母轉頭看了眼,微微皺眉,抱起喬佳月離開了,“阿娘,那是誰?”
喬母抿了下唇瓣,“那也是第四生產小隊的,你要叫她堂伯母,脾氣不好,你離她家遠點。”
喬母這話說得含蓄,許小玲不叫脾氣不好,而是見不得別人好,看誰誰不順眼,動不動就說髒話,捕風捉影胡編亂造。
她剛和喬父回來的時候,許小玲就沒少跟人說她是跟喬父私奔的,氣得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