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成泥也好。”天元子似乎已經看淡了生死,並不以為意,反倒有閑心可血月開玩笑,“若能入土為安,我這一輩子倒也算有個善終。隻怕被神裔那群混蛋拉出來挫骨揚灰,這樣的話我可就魂魄不安嘍。”
說罷,兩人仰天大笑,帶著無盡的釋然與灑脫。
天地萬物,天下萬道,他們已全數走過,人生在世似乎已經沒有任何的遺憾。而那積攢了十多萬年的友情,又讓他們可以毫不顧忌的談天說地。
若說吹牛逼,他們才是王者。因為天地之間,已經沒有他們不能吹的牛逼。
兩人聊天期間,曆木良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作為一個旁邊者怔怔出神。血月老祖與天元子深厚的友誼,不由讓他想起了至今仍在九州域的夥伴們。
如今已是半年過去,也不知道任飛他們過的怎麼樣,九州域又被重建的如何。
還有如洛雙成,唐依蕾那樣的傾世魅顏,卻也時常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不說這個。”兩人說至一半,血月老祖突然神色一淩,正經道“你的傷勢到底怎麼樣了。”
“說不好。”天元子也不再玩笑,但臉上愁容不減,“畢竟那麼久了,若不是在這天道宮中,我可以略微憑借天道之力抵抗神王的神力,我早就已經死了。能撐到如今也已然是個奇跡。”
“別他媽跟我廢話。”血月老祖的暴脾氣又上來了,把地板拍的砰砰響,“你到底還能活幾年!”
天元子微微愁眉,思忖了半晌才緩緩答道,“不出三十年。”
“那看來活不過十年。”血月老祖嘟囔一聲,斜著眼睛撇了一眼天元子,忽又大聲道,“你個老不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說話,什麼時候沒留個餘地?你說三十年,那絕對不到十年。”
“倒也是。”天元子恍然大悟一般,想要盡力掩飾謊言被拆穿的尷尬。
血月老祖倒也是豪情之人,撇了撇嘴,竟然轉過身看向了曆木良,“你小子,還呆在這裏幹什麼?趕快收拾細軟跑路吧,小心到時候天元子一死,天道宮消亡,你被神裔那些變態拖出去扒光了衣服綁在天雷架上受盡萬年天雷折磨之苦。”
他說完,眼見曆木良還是一臉呆滯,竟然直接出一巴掌打在了曆木良的頭頂,“你不走,我可先走了。自廢修為回凡域生活,雖然沒有行逆天改運之事那麼霸氣非凡,但好歹能得個善終。”
說著,他竟然就想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我不走!”曆木良突然大聲道,渾身散發出的氣勢將血月老祖也嚇了一跳。
“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之事,若是畏首畏尾,才是最不得善終之舉。哀莫大於心死,若是老祖你今日因為這些事情就怕了,那麼也隻當我曆木良前些時間看錯了你。”曆木良正色道,即使麵對這天地間最強的二人,他也沒有一絲懼意。
“也對也對,血月,你要是真的要走,記得把你手裏那三塊乾坤印都留給曆木良。那東西你拿著也沒用,給這小子還能防止這小子被神裔扒幹淨褲子。”天元子也摻和進來,講了個冷的不能再冷的笑話。
血月老祖看天元子師徒二人都這番神態,當即便撇了撇嘴,有些不屑道,“你們都不走,那老子一個人卷鋪蓋走人豈不是很寂寞,而起看起來像是被你天元子踢出來一樣,到了凡域,人家不得笑話死我?”
“不走了不走了。”他誇張的擺著手,連連搖頭。
隻是無論曆木良怎麼看,都感覺血月老祖的這番神態有著十足的做作之意,仿佛刻意為之。他臉上的笑容更是有些無比的狡黠。
“不過,三塊乾坤印,你可確定了要給他?”血月老祖的姿態在撒潑耍猴和正經論事之間切換自如,正色問。
天元子點了點頭,無奈聳聳肩,“不然呢,我們的賭注都下在這裏,難道到了最後還要收手走人?”
血月老祖也唯有沉吟以對,兩人心中都滿是心事。
曆木良作為小輩,自知不好插入兩人的對話之中,所以依舊沉默,心中也在不斷思考著今後的計劃。
“現在也隻能希望,火老頭那邊的任務能夠順利一點了,這樣也能給我們再一次攻打朱雀封印爭取一點時間。”過了許久,天元子才坦然道,一股一樣的潮紅陡然浮上他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