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烏龜的龜殼廣大,比之九州域也不遑多讓,但在它的龜殼之上,一小塊閃爍的紅點卻無論隔了多遠都清晰可見。
傳送陣。
大概飛了一個時辰之後,曆木良二人在紅點旁停下來。
這個傳送陣並不大,看樣子剛好隻能容納兩人通過,而且形式也極為簡單,甚至可以用簡陋也形容。就好像一個小孩用磚石在地上隨意畫了一個圓圈一樣粗糙不堪。隻是它的目的地,卻是所有秘密的終點,神域。
沒想到一路苦行,到頭來通向最終秘密的大門,就是這樣一個簡陋到極致的傳送陣。倒真是有些世事無常。
“準備好了嗎?”曆木良看了一眼墨羽川,在她精致的臉龐上留戀了一會兒,目光溫柔。
“我自然是準備好了。”墨羽川笑,她被曆木良盯的有些不好意思,雙頰紅了一大塊,“倒是你,滿手都是手汗。”
“啊,有嗎…”曆木良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將手抽出來在衣服上擦了擦。
一路上,即使麵對再強大的敵人,在危險的局勢,他都沒有過一絲的害怕。隻是每一次站在秘密的薄紗前時,他總會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懼。
也許是真的還沒有準備好,也許是害怕知道所有秘密後,他無法完成他人托付的責任。
“沒關係。”墨羽川重新握住他的手,根本不在乎他滿手的手汗,“我一直陪著你。”
那一刻,曆木良隻覺得這高絕清冷的星空中,竟然吹起了一絲溫暖和煦的春風,也吹開了他心頭一直縈繞著的不安。
星辰之下,那是隻有他才能欣賞到的美麗。
“那我們走吧。”曆木良微笑著回應到,深呼吸了一口,準備踏入傳送陣法之中。
“最後一個問題。”曆木良朗聲說道,這一次卻不是對墨羽川說,而是問鎮州神龜,“這琉璃神界的主人去了哪裏?”
“主人?”
突然的一聲應答,將墨羽川嚇了一跳。
鎮州神龜明明說好要陷入沉睡,卻沒想到他還在暗中看著曆木良的行動,如今曆木良一問話,他自然就跳了出來。
“你是說琉璃神界的創造者吧。”鎮州神龜輕笑了一聲,將頭從龜殼中伸出了一半,帶著些眷戀的看著天空,“不知道,我也隻有剛剛被創造出來的時候看到過他一次,從那以後,這琉璃神界就從來沒有過主人。”
“也許是死了吧。”曆木良開玩笑的說道,但他心中清楚這是不可能的。畢竟琉璃神界的主人,通俗點說就是創世神,就連這天道法則都是他手中的玩物,人類最強的天元子在他麵前恐怕比一直螞蟻都不如。
擁有著無法想象的強大力量的人,又怎麼可能死呢?
“也許真的是死了吧。”沒想到鎮州神龜卻如此附和了一聲,著實讓曆木良出了一身冷汗。鎮州神龜口中說出來的,與他的戲說可完全不同。
“當然也不一定。”鎮州神龜馬上否定了自己的說法,“也許他隻是厭倦了管理這個世界,所以找了個地方藏起來,過著尋常人類的生活,就連神裔一族如此作亂也不想管。但也不排除死了的可能。”
“也許如今身處琉璃神界中的我們,就與之前愚昧的生活在九州域中的你們一樣,根本就認不清世界有多大。也許那廣袤虛空,就是另一個世界的無盡海,而琉璃神界,則隻是如同九州域一樣的一片小小區域。琉璃神界的創造者正是因為突破了這個世界的限製,所以才認清了這個現實,於是獨自離開,去往更高的世界闖蕩去了,就此死了也說不定,隻剩下一個琉璃神界孤零零的呆在虛空的角落中。”
“隻是這些事情,對於我們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我們的雙眼,連眼前的迷霧都看不穿,更別提看穿這個世界之外的東西了。”
說完這些,鎮州神龜就真的陷入了沉睡。
而曆木良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與墨羽川一同踏入了紅色傳送陣中,隨著一道紅光閃過,他們二人便消失不見。
如果有眼尖的人自然可以發現,與鎮州神龜的消極不同,在聽完關於琉璃神界之外的世界的假說之後,曆木良的臉上竟然充滿了鬥誌。
‘若真天外之天,那吾必當尋之。’曆木良的心底裏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