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從唐家祖婆婆手中得到的天運盤核心上,隻有一長一短兩根指針。這兩根指針的運轉速度也十分緩慢。
但是這一次鑽入他丹田的指針,卻要比之前的兩根都要長,並且運轉的速度十分快速,每當這根長針運轉一圈,次長的指針才會跳動一下。
拜這根長針所賜,曆木良的眼前一下子躍出許多天運謎團,大道法則盡顯。
隻是這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當年神裔巫女初化為天魁屍之時,從天運盤上偷取了一根至關重要的長針,作為躲避神族追捕的利器。今日她甘願將此保命之物都無私現出,自然不是簡單的為了讓曆木良將天運盤補全至更加圓滿。
曆木良隻覺得自己的呼吸一滯,原本藍色光柱中如同狂牛一般不斷向外猛衝的力量,在長針沒入之後竟然直接轉換了一個方向,竟然齊齊彙入他的身體之中,也不管他到底能夠吸收多少。
一眨眼間,曆木良的身體就撐的好像一個氣球,隻感覺用手戳一下都會戳破。但是這道藍色的能量僅僅彙入了不到萬一,剩餘的仍在不斷往他身體裏鑽。
“怎麼可能!”曆木良瞪大了眼睛,不明白為什麼陣法突然會發生這麼大的改變。這改變實在太過突然,留給他應對的時間都沒有,更是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相處應對之策。
他不知道的是,這就是天魁屍與天元子密謀後作出的改變。
如同陰陽循環,彼此均衡。隻要找對了方法,陰和陽和可以自由切換,絕不存在任何的阻滯和消耗。而這個陣法的轉變就是這樣。
同樣是利用獻祭大陣積攢力量,天魁屍利用天運盤碎片的威能,直接將藍色光柱進行了額轉換,轉攻為守,盡數傳輸給曆木良。
而為的,就是幫助曆木良走出那欠缺的一步。
腳踏天運,劍指星河,此時的曆木良可謂有心而無力。但天魁屍就是要幫助曆木良看到這個世界本源的真相,隻有這樣,曆木良才能找到補天之法。
隻是這個真相被神裔法術重重遮蔽,必須要如此龐大的力量才能夠突破片刻。
“天元子,你玩我!”到了現在,就算是曆木良再愚蠢,也能夠想到這是天元子在暗中搗鬼,頓時直呼其名,滿是憤恨之意。
隻是如今他心中所恨的,乃是那個在神域的天元子主身,並不是他的師父。
“不過你玩歸你玩,你開心就好。”曆木良猙獰笑著,在瘋狂中竟然透露出一絲快樂,“這份禮物,我接了。”
他大吼一聲,竟然不再抗拒那貫穿天地的能量,而是張開了四肢,盡情的接受著。
如果原本將能量輸入他體內的速度比作河水決堤,那麼此時就是百川彙流。曆木良的每一個毛孔都極致張開著,每一道精純的能量都好像是一條奔騰大河,從他的毛孔中灌入他的丹田。
原本就已經感到體內的能量儲量到了極限的曆木良,在徹底敞開自身之後,竟發現輕鬆了許多,皇天體的潛能被無限的挖掘出來,不隻是被動的接受,更張開大嘴吞噬著,仿佛要將這片天地都吞噬在內。
而在這種情況下,曆木良反倒陷入了平靜之中。
他的雙眼透露出星河般的寶藍,深邃而幽冷,仿佛可以看到宇宙的盡頭。他的神識不再凝聚於一點,而是被打散又重組,擴散到了宇宙的每一個角落。
撥開虛假天運的繭絲,曆木良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了已經奄奄一息的真實天道。
即使在苟延殘喘,但那真實天道還是遠遠比虛假天運龐大了無數倍,如同一隻遠古的洪荒巨獸,壓迫的人喘不過氣來。
而細觀其紋理,體察其脈絡,就會發現其複雜從程度更加不是虛假天運能夠比擬的。那是創造了整個世界的力量,在它的麵前,曆木良隻有驚歎的份。
而且,那天道也比虛假天運更加平易近人,即使曆木良伸手觸摸,天道也隻會回以擁抱,而不會如虛假天運一般高高在上,漠視生命。
隻是不知為何,那真實天道仿佛被人封印了一般,力量無時無刻都在流逝,就連虛假天運組成的屏障都無法突破。
天地有缺,自成大美。
雖然在外人看來,曆木良身處藍色光柱中不過片刻,但在曆木良的神識空間中已然過了萬年。
萬年之中,他一直靜坐與天地大道的正前方,閉目凝思,探究著天地本源。
本源之意,說難不難,說不簡單,也不簡單。
說它不難,那是因為天地大道此時就擺在他麵前,根本無需多做揣摩,光是看,就能看到正常人百輩子也領悟不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