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平日裏一直在外打獵,很多時候都是回家做好晚飯與女兒一同吃了就睡覺,第二天很早就要出門,一天下來兩人也說不了幾句話。
自從楊逸的母親死後,楊逸就充當起了這個家庭的女主人,小小年紀就要親手操持家務。而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能好好的陪陪女兒,甚至有時候還要讓女兒忍饑挨餓,心中一直非常愧疚。今天難得有了這麼好的機會,他心中自然滿是喜悅,甚至已經在暗自模擬晚上和女兒聊天時應該說些什麼了。
一路走來,他隻覺得今天的風都格外輕快,太陽也沒有一直以來那麼灼熱晃眼,就連哼出來的調子都好聽了很多。
遠遠的,他已經能夠看到自己家房子的屋頂。雖然破破爛爛的有些不堪入目,但起碼是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或許是應該整修一下房子了。”楊榮心中想著,隻等什麼時候獵一隻大一點的野獸,足夠父女兩人吃上兩三天的時候,他就出去砍些木頭,將房子整修一下。
“也不知道家裏那兩個半死的人怎麼樣了。”想起這件事情唐榮就有些不舒服。
他並不是救人於水火的聖人,但心中始終是有一份善意在的。所以雖然知道救下那兩個人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但還是將他們救了回來,隻是沒有錢請醫生,也隻能喂他們些最簡單的草藥。
但結果也隻能托給女兒照顧,白白增加了女兒的負擔。
要是那兩個半死的人最後沒救回來死在了自己的家裏,難道自己還要為他們安葬不成?這樣的話這筆買賣豈不是虧大了。
“也是時候給逸兒找個好婆家了,村東頭老張家的兒子聽說不錯,又孝順又能幹,什麼時候去看看,讓人幫忙說個親。”
正在想著,他的小屋完全出現在了他的眼睛裏。
楊逸與往常一樣,沒有家務可幹的時候就會坐在家門口的台階上,安靜的等待她的歸來,乖巧的就好像一隻小奶貓。每當這個時候,唐榮總會不自覺的加快步伐,好盡早一步回到家裏。
但是今天,楊榮在看到楊逸的身影後竟然愣住了,身子如同一根木頭一樣僵直住,兩隻手顫抖的不聽使喚,就連抗在肩上的山雞都把持不住,直接掉到了地上。
在楊逸的身旁,坐著他救回家裏的那個半死人男子。
而且最可氣的是,這個男子與楊逸雙手緊緊牽在一起,兩人的肩膀緊挨著靠在小屋的牆上有說有笑,那男子竟然還伸出手去撫摸楊逸的頭頂。
楊逸竟然還不閃不避,一副享受的模樣,臉上盡是愛慕之色。
“狗…”楊榮握緊了拳頭,從牙縫中擠出來這麼幾個字,“狗雜種。”
楊榮怒吼一聲,直接撿起地上的棍子,將綁在棍子末端的山雞直接甩飛,然後雙手高舉棍子直接向著曆木良衝去。
他的妻子去世已經接近十年,十年時間,他都是和楊逸相依為命。
作為妻子唯一留下的東西,他一直視楊逸為掌上明珠,雖然家庭並不寬裕,但是有什麼好的他全都留給了楊逸,能給的也全都給了楊逸。
而隨著楊逸的長大,他發現楊逸的眉宇之間,竟然和亡妻有八分相像,尤其是舉手投足間的神韻,簡直就是亡妻的翻版。雖然說他並不是衣冠禽獸,會對女兒產生非分之想,但是長久以來,他早就將楊逸當成了自己唯一的精神寄托,也經常會在夜深人靜時看著楊逸熟睡的臉龐來緩解對亡妻的思念。
他本來還想著給楊逸找一個好婆家,但是誰曾想到,他隻是離開了一天的時間,自己最寶貴的女兒竟然就被一個來路不明的混蛋小子偷走了。
誰敢覬覦他的女兒,他就和誰拚命!
這是楊榮一貫以來的信念。特別是曆木良來路不明,不知品行如何,甚至剛剛從鬼門關前走回來,這幅身體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他更加不允許曆木良接近楊逸。
如今的他,已經對自己救回這兩個半死的人後悔到了極點。
就算救,也不應該讓楊逸去照顧這兩人,事情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過錯。
現在的楊榮,也隻能在事情沒有鬧的更大,楊逸的清白沒有被曆木良奪去之前了結這一切。就算要殺了曆木良他也在所不惜。
畢竟他是一個獵戶,平日裏殺了這麼多的猛獸,他有自信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殺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