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多久,司真抬起頭來,眉宇間有一絲疲憊之意。
刻畫玉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講開辟新界的內容盡數寫入其中,就連司真都感到神識幾近枯竭。
“開辟新界,還有空間法則的內容,涉及天道,我無法告訴你。”司真用手扶著桌子的一角,“我隻能告訴你該怎麼做。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謝師兄。”曆木良雙手接過玉簡,將其小心的捧在手中。
“那今日便如此。”司真不想繼續這場話題,“天運盤的事,涉及的秘密太多,有些東西隻能等你自己去發掘。”
“我知道。”曆木良點頭,天道之事,不可明說,司真也是身不由己。
“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司真身周空間之力閃動,明顯是打算進行空間移動,“在戰艦到達雲州之後,我會悄悄離開,然後前往雷州,尋找解決屍傀之亂的方法。你有你的路,我便不再與你同行,有緣自會再見。”
話音未落,司真的身影就消失在房間裏。曆木良微微長著嘴,沒說出口的話被吞咽如腹中。
“希望下次見麵,我們不是敵人。”他喃喃道,麵色悲傷。
看著手中那塊玉簡,曆木良很快恢複了精神,盤溪做到床上,開始查看司真留給他的指示。
很奇怪的,這塊玉簡中並沒有任何的文字,記錄的隻有一個幻象。
曆木良努力的睜大眼睛,但怎麼都看不清眼前的世界,即便他伸出手亂摸,也隻能摸到一陣虛無。
天地未分時,就連光都沒有存在。
曆木良隻覺得自己等待了許久,也許一萬年,也許十萬年,也許一百萬年,他並不清楚,時間長到他根本無法計算。就連他自己的心都要蒼老成一截朽木的時候,這片黑暗的天地終於發生了一點的變化。
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點亮光。
這一點亮光很小,小到曆木良用一隻手就能將其遮蓋住。也不知道是因為本來就這麼小,還是因為距離太過遙遠。
猛然間,這點亮光陡然增大,如同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撕開一樣,天地之間直接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裂縫。
這道裂縫橫亙天地之間。以裂縫為界,輕者上浮為天,重者下沉為地。
山川浮現,大河奔流,正片大地終於有了雛形。
而原本的白色裂縫,則扭曲起來,曆木良的眼睛緊緊盯著,隻覺得自己的精神都被這道扭曲吸引了去,再也移不開分毫。
他搖頭晃腦,不由自主的抬腳向前。
一股暈眩感向他襲來,幾乎就要嘔吐出來。
空間力量,如今的他就置身於強大的空間力量中。這些力量並不攻擊他,隻是纏繞在他身上,即便如此,也讓他渾身不適。
曆木良伸出手,點在那遙遠的扭曲上。
看似遙遠的扭曲卻又近在咫尺,被曆木良的輕輕一點蕩漾出一圈水花,緊接著整片天地都蕩漾起來,仿佛這隻是倒映在水中的幻象。
紫府屋中,閉著雙眼的曆木良同樣伸出右手,沒有意識的點在空氣中。
原本空無一物的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漩渦。這點漩渦並不大,但是散發著強大的空間力量。
隔壁房間的司真嘴角扯起一絲笑容。他已經感受到了曆木良房間中傳來的空間之力。而此時距離他交給曆木良玉簡不到一天。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初步領悟空間法則,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
但也似乎從側麵證明了,天元子的眼光確實沒錯。相比起普通人,他們二人身上確實藏了很多的秘密。
曆木良隻覺得丹田中的天運盤跳了一下。就好像在選神道上一樣,天運盤如同心髒一樣跳動起來。
一股強大的吸力在天運盤上產生,隻是這一次吸收的目標並不是無止盡的靈氣,而是曆木良的神識。
總是曆木良的神識強大異常,遠超同等級修士,但是在天運盤的吸力之下就好像一隻螻蟻麵對強風,根本來不及抵抗就被吸入了天運盤中。
曆木良隻覺得自己距離司真留給自己的幻象越來越遠,整個人飄蕩起來,再度落入另一片黑暗中。
被包裹在蠶繭中的感覺再度襲來。
九界之門時,他就體驗過一次這種感覺,那是他使用“乾坤浩渺”,無盡的法則絲線將其包圍。雖然從中領悟到的東西最後大多遺忘,但還是被他記下了一部分。如今再次經曆,曆木良將每一條法則都記得清清楚楚。
此時的他如同一個嬰兒一般,蜷縮在母親的子宮中,進行著第二次的孕育和孵化。“乾坤浩渺”在他的識海中被一遍又一遍的演練,純熟的禦之如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