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點上,曆木良還要慶幸自己為了尋找延壽之法,在葉青山的藏書庫中翻閱過許多藥草書籍,不然此時他也不可能分辨出來。
隻是此時的易守邦已經激動的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自從他坐上首席煉丹師的位置之後,就有很多年不曾親手煉製過凝元丹了。畢竟這種丹藥隻是最基礎的丹藥,讓他這樣的大師來煉製,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所以今天一早他才發現他的院子裏沒有通筋木了,無奈才用血紅草作為代替。
但是就是如此細小的差別,竟然讓曆木良發現了,這不僅需要極高的觀察力,對丹藥的悟性,還要對藥草有一定的認識。
如此完美又好學的弟子,天下茫茫,無處可尋。但如今就有這樣一個人站在他麵前,易守邦隻覺得是老天開眼,不禁喜從中來,熱淚盈眶。
曆木良看易守邦一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還以為他說錯話了,連忙向易守邦道歉。
易守邦如今把曆木良當寶貝對待還來不及,如何能夠讓他道歉,右手憑空一托,一股無形的力量就扶住了曆木良。
“恩,勉強算是通過我的考驗了。”易守邦一副死鴨子嘴硬的表情,“既然入了我妙手屋,你也就是我易守邦的弟子了,叫我一聲師父,你可願意?”
曆木良拱手道,“易大師煉丹技藝精湛,乃是吾輩楷模。晚輩敬於易大師,有意跟隨易大師煉丹。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晚輩已有師父,不可再稱他人為師。”
他這一番話說的動情動理,易守邦到了最後,也隻能哀歎一聲。
“為何如你這樣的天才,總是如此的有個性呢?”易守邦這聲歎,似乎不隻是在說曆木良,也是在說他自己。
不過很快的,他就變成了那副為老不尊的模樣,大手一揮說道,“那麼你就當我妙手屋的雜役吧,先去換套衣服。”
“是。”曆木良拱手,墨羽川跟在他的身後也往屋內走去。
“還有。”易守邦想起來什麼似的,“你帶著女眷,但是煉丹之道,講究道法歸一,在我妙手屋內,禁男女之事,不然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這個自然。”曆木良應道。
易守邦又斷斷續續囑咐了幾句,也就徹底沒什麼好說的了,放曆木良和墨羽川進了屋。
隻是在兩人進屋之後,易守邦有些悵然若失的望著空洞洞的門框,輕聲歎道,“為什麼隻能做我一個月的弟子呢。天命啊天命。”
那些被灑落在地上的凝氣丹,造就沾滿了塵埃,變成了泥土。
在外麵的時候,曆木良和墨羽川隻是感覺到妙手屋有些淩亂,但是真正進到了裏麵,他們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能夠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下來。
作為首席煉丹師的院子,妙手屋的占地比一般的小院要大了一倍,房間也多了幾間。在穿過了幾間散發著惡臭的屋子後,二人終於走到了一件堆滿灰塵的門前。
根據易守邦的指示,這間屋子就是兩人在接下來一個月中的住處。
隻是從外表上看起來,這間屋子應該從修繕完畢之後就沒有啟用過,無論是窗台還是門縫中,都是慢慢的灰塵。曆木良懷著無比忐忑的心情推開房門的一刹那,甚至被掉落的灰塵砸到了頭頂,染白了滿頭黑發。這樣滑稽的場麵引的墨羽川咯咯直笑。
曆木良對此也是有苦說不出,隻能咳嗽了兩聲,用手撣去灰塵,然後抬腳走進房間。
一進入房間,堆積的灰塵更是誇張。每走一步都能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桌椅一片雪白,房梁上,儼然已經成為蜘蛛的樂園。
“這是住人的地方嗎?”曆木良抽動著嘴角,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倒是墨羽川比較看的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他,“相比起其他的房間,起碼沒有臭衣服和發黴的酒壺嘛。”
曆木良一愣,這麼一想,他分配到的房間果然不是最差的。
在房間中走了一圈,曆木良終於找到了被層層蜘蛛網掩埋的衣櫃。撥開蛛網打開衣櫃後,發現裏麵整整齊齊的疊著三四套青白相間的衣衫,明顯是小廝之類的人穿的。想來這間房間本來就是用作煉丹師的助手弟子使用的,所以連衣服都準備著。隻是易守邦一直都沒有弟子,所以這間房間倒也是廢置了。如今倒是便宜了曆木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