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嘲笑,林小曼卻忍不住笑了,那笑如同瞬間綻放的曇花,驚豔了時間與空間,卻也帶著即將凋謝的絕望,透著濃鬱的哀傷。
她知道,以皇甫家的勢力,就算她是雲璽的親生母親,也同樣可能失去撫養權,她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我是不配,可是我是一個母親,是雲璽的媽咪,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我絕不能讓你將他從我身邊帶走。”
說罷,她突然“撲通”一下跪倒下來,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
“我最後一次求你,以一個母親的身份求你,求你!不要帶走我的孩子!我愛他,他是我的唯一!我可以帶著他遠走他鄉,甚至出國,我也永遠不會告訴他,他的父親是誰,隻求你......隻求......把他還給我!”
林小曼說著說著,眼淚便落了下來,一顆一顆連續砸在光潔的地板上,漸漸彙聚成一灘水漬,仿佛沁著血的悲痛,
她突如其來的表現,讓端坐在沙發上的皇甫千墨一怔,臉上帶著的輕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與動容。
他從未想過,五年前的少女,已經蛻變成了一個母親,一個可以為孩子做到如此地步的母親。
此刻,他覺得自己仿佛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鬼,一種許多年未曾出現過的愧疚感在心中騰起,仿佛炙熱的岩漿,將他包裹得坐立難安,他不得不起身,讓自己的姿態顯得不那麼僵硬,隻是眼神觸及到地上的那抹身影時,又變得越發煩躁。
“看在你是孩子母親的份上,周末,允許你到這裏來陪他,其餘時間,靜止你和他有任何接觸!還有,若是再讓我知道你私下見九書,那麼你就永遠別想見到孩子!”
說罷,皇甫千墨抬腳離開房間,雖然他極力保持優雅自然的姿態,但背影卻仍舊顯得有些僵硬。
聽到他的話,跪在地上低著頭沉浸在絕望中的林小曼猛的抬起頭,看著他離開的雙腳,一臉震驚。
半響,她才回神,淚濕的臉上掛著狂喜的笑容,如同暴雨過後彩虹高懸的天空,帶著純淨的快樂。
許久才從方才的消息中緩過神來的林小曼用手抹去淚水,匆匆站起朝著電梯走去,她想把這個消息告訴秦越,雖然僅僅隻是每周兩天的見麵機會,但是對於要回雲璽沒有抱任何希望的她來說,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是的,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能夠要回孩子,昨天晚上她整整思索了一晚,把即將發生的任何可能都想到了,特別是麵對皇甫千墨這種霸道又勢力極強的人,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所以一開始,她就已經決定即便屈辱下跪,她也必須爭取,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自己的一無所有,因為她知道,其實千墨並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從他五年前救自己那一次,她就知道......
想到這些,心中稍安,對改變局麵似乎又多了一分信心。
關於答應不再見九書的事,倒是正和她意,反正此生她不願再與九書接觸,隻求這個男人,可以放下所有的過往,和第一次遇見他時一樣,單純幸福的生活下去。
隨著電梯的下降,原本有些雀躍的心,也漸漸平複了下來,走出寬敞的大廳,林小曼長長舒了一口氣,帶著些許勝利的喜悅給等在附近的秦越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