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李傑抬頭望著虛空道:“剛剛命輪已經給我來訊,說任務目標已經達成。”
張亮看了看李傑那還打著石膏的胳膊。“你這幾天又要請假了吧?嗬嗬,算是因公負傷。”
李傑也是想起這件事。“你要沒事陪我回去下。”
張亮點點頭,隨著李傑一起返回家中。
坐在沙發上無聊看電視的張亮轉頭發現李傑已經走出了浴室,驚奇的看到李傑此時正肆意晃悠著他那個原本應該是粉碎性骨折的胳膊。
“咦。真厲害!這胳膊一眨眼就治好了?”
李傑炫耀道:“再重的傷我都受過。命輪說了,隻要人不死都能恢複。”
張亮眼中頓時閃爍起光芒,連連羨慕的讚道:“沒想到有這麼好的福利。你問問命輪還缺人嗎?要是缺人就找我入夥吧?”
“你別想了。每一代監護者都是命輪挑選的。而且每一代隻有一人,這個是規矩。”李傑笑道:“你現在也不差。都是領導階層的人了,何必羨慕我這個小小的業務員。”
張亮失望的哼了聲。“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就算職位再高還不是個凡人,哪像你可是有監管命運的權利。”
正在此時,張亮的手機滴滴響著。掏出一瞧後,張亮遞給了李傑:“是田兆偉給錢之萍發的短信。”
李傑低頭查看,見短信很長約有數百字,字裏行間盡是思念之情。遂忍不住歎了口氣。“你不要回了。沉默是最好的拒絕。等時間長了,他們就會淡忘了。”
張亮好奇的問著:“對了,你說他們十年後才能再遇。你知不知道,十年後相遇是什麼個情況?”
“恩。”李傑點點頭。腦海中浮現起當時命輪給他展示的畫麵……
十年後的一個夏日,田兆偉再次回到水雲市。
沙灘上,他的目光中又出現了那個日夜苦思的身影。
驚喜的田兆偉奔跑過去,來到近前後卻愣住了。那正望著海岸出神的錢之萍身邊有一個約十歲左右的男童。
“你好嗎?”田兆偉的腦海裏模擬過無數次他們重逢的場景,到了此時卻梗塞了聲音。千言萬語最終隻是化作了一句簡單的問候。
抬頭間,錢之萍也發現了田兆偉。眼神中抑製不住的驚喜,但臉上始終強裝作平靜。
“恩,我很好。你好嗎?”錢之萍盯視著對方,後者肯定的點點頭。錢之萍的眼光中多了許多的欣慰。可當她看到對方左手時,卻失望的問道:“她好嗎?”
田兆偉很想將自己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藏起來,但是此刻已經是來不及了。隻得歎了口氣。“她也很好。”
可能是關心,也可能是想平衡自己內心的羞愧感。田兆偉望著錢之萍身邊的孩童道:“你的他好嗎?”
錢之萍笑了笑,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指著田兆偉向男童介紹道:“田心,快過來這邊。”
“你說他姓什麼?”田兆偉心中猛驚,再仔細查看孩童。那男童的眉宇間隱隱與自己有許多相似之處。
“難道他是我們的孩子?”田兆偉吃驚的盯視向錢之萍。
錢之萍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目注著對方,神情複雜的說道:“他剛剛告訴我,他很好。”
……
聽完李傑的敘述後,張亮隻覺得心中充滿了酸楚。默默的從口袋中掏出香煙,為自己點上。
“給我也來一根。”李傑討要著。
兩人坐在沙發上各自抽著悶煙,誰也沒有再說一句。
命運不可能隻有好的一麵,悲傷也是命運的固有形式。這一點隻要是人都會認可。雖然分別是這個世界為兩人早就安排好的命運軌跡,但為了促成此事而介入其中的張亮和李傑,卻忍不住感到一股子莫名的無奈和愧疚。
過了許久,李傑掐滅了煙蒂。笑道:“你現在還想當這個監護者嗎?”
張亮翻了個白眼:“我現在挺好的。怎麼說我也是個主任。羨慕你幹嘛?”
李傑笑了笑,沒有跟他爭論。他能夠理解張亮為何在知道兩人結局後改變了態度。之前張亮光看到監護者光鮮的一麵,現在才發現原來作為一個監護者也是要背負著別人無法知曉的沉重。
電視裏放著廣告,那滔滔不絕的促銷員正激情的介紹著產品。
忽然間,李傑的眼神定格了。整個人像是看到了某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連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怎麼了?”張亮順著李傑的目光看去。就見那電視屏幕的下方出現了一條小小的流動廣告。
“千年女屍從秦王墓出土……今天將在市博物館進行最後一天展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