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鳳姬思索的間隙,大家已經到達了上官清心的院子。
出於避嫌上官玉堂在外間的太師椅裏等著,上官老夫人和歐陽芸徑直去到了臥房,鳳姬是趁機跟在他們後麵混進去的。
那場麵該怎麼形容呢?鳳姬先想到了香豔,接著又想到了陰謀。
大家進去的時候,上官清心衣不蔽體僅披一件罩衫抱膝坐在床的一角,小臉蒼白的幾乎可以看見皮下的血管,兩個眼睛淚水不停,藕荷色帳子已經被弄得淩亂不堪,床上的宋浩宇此時滿身酒氣毫不知情的躺在邊上。
“混賬、混賬啊!”老夫人氣急了拿著手裏的拐杖,就往宋浩宇身上招呼過去。
許是確實醉的太厲害了,那宋浩宇竟然紋絲未動。
歐陽芸在進門前還抱有一絲幻想期望他們說的不是宋浩宇,但是待她看清床上的人以後,一顆心如墜冰窟。她不相信是宋浩宇醉酒強上了上官清心,綠琵親當年用過這一招,歐陽芸再清楚不過了。
歐陽芸如今恨不得上前撕了上官清心,卻不得忍下來罵道:“上官清心你這個良心狗肺的東西,我們歐陽家欠你什麼了?你娘爬我夫君的床,你爬你未來姐夫的床,你們還真是親娘倆啊!”
“慧玉扶你家夫人回去,她什麼時候清醒了,什麼時候來見我。”老夫人黑沉著臉發話,慧玉隻要趕緊帶著自家主子先走。
老夫人非常愛護上官家的聲譽,而且宋大人馬上就要來了,這些話如果被他聽去了,對上官家的影響太惡劣了。
歐陽芸剛走,在前院赴宴的尚書大人就被請到了上官清心的屋裏。
尚書大人和上官玉堂的年紀相近,從帶路的人那裏已經了解了大概。見到上官玉堂的那一刻宋大人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站在那裏,除了不斷地道歉他實在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後來還是上官玉堂緩和了氣氛,然後商量著事情如何解決。
屋裏的老夫人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聲音低低的但很有壓迫力的說道:“今日的事情,誰要是傳出去,上官家絕不客氣。”
鳳姬擺出不知所措的樣子,看著大家又是給上官清心換衣服,又是給在床上昏睡的宋浩宇穿衣服,最後還是老夫人把她從裏間拉了出來。
老夫人把鳳姬拉到一邊的屏風那裏,幫她理了理鬢間跑出來的碎發,緩緩開口道:“鳳丫頭,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咱們上官家的聲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鳳姬呆呆地看著老夫人,說道,“奶奶,我明白。”
老夫人見鳳姬這幅委屈的樣子心裏也是酸楚極了,今日的事無論事實究竟哪樣,她對上官清心再也提不起任何好感了。
宋大人堅持要等宋浩宇醒來問明情況再做決定,但是老夫人堅持要快刀斬亂麻,事情如果拖到天亮就瞞不了人了。
見狀宋大人就要帶自己兒子先回府裏,承諾明日過府再論,但是老夫人那種精明的人怎麼會放他們回去。
“這孩子是個苦命的,我們也自知她的身份配不上貴府的公子,但是以我們的家世讓她在貴府做個妾室應該綽綽有餘了吧。”
老夫人這話明顯透露出了怒氣,那宋大人其實也怵老夫人,一聽這話隻是做個小妾,頓時鬆了口氣。
“既然老夫人如此看重我們宋家,老夫再推托倒顯得不近人情了。”這宋大人看似迂腐其實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盤,他揣摩著老夫人的臉色又開口問道,“不知吾兒與嫡小姐的婚事……”
老夫人怒的一拍桌子,極其生氣的說:“宋公子在我府內做出如此齷齪之事,膽敢再覬覦我捧在心尖尖上的孫女!”
那宋大人見老夫人如此生氣自是不敢再提,隻能喏喏的答應明日就請人過府具體商議。
外間所發生的事,以及他們之間的對話,在裏間的上官清心都聽到了。坐在矮榻上的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已經結冰,握緊的拳頭指甲已經摳進了掌心的肉裏,但是她似乎渾然未覺。
上官清心想衝出去質問老夫人為何如此不公平,她想責問上官玉堂為何如此冷血的旁觀,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那樣做,如果那樣做了接下來的路就會更難走了。
接著上官清心緩緩站起身,看了一眼床上不醒的宋浩宇,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上官家,你們對我如此無情,我又何必手下留情!”
離開前鳳姬本打算進去“安慰安慰”上官清心,但是老夫人卻招了招手示意和她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