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終於在青島棧橋火車站下車了,小文跟小峰兒匆匆在棧橋走馬觀花,見識了從電視機以外第一次看到的大海,心裏激動的難以自已,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還差點把節操丟掉,主要是想脫掉衣服讓肌膚跟大海相擁,可是這是冬天。隻好乖乖的坐上公交車去城陽區,小文心裏一直在想著那是什麼工廠,是做工人還是漁夫,或者是文秘,公子哥的書童,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兩個人都在意淫著,意著,淫著,就在公車上睡著了——
這其實是小峰兒的同學介紹的工作,據說是高工資,能拿到四五千,小峰兒的一個電話就把愛財如命的小文千裏傳音叫到這裏來了,然後小文火速離職,神一般的速度不遠萬裏來到了青島,來到了城陽區,這裏聚集了很多電子企業,很多還是韓國的,但是小峰兒的那個同學——陳東,偏偏就在那麼偏僻的一個加工鱈魚片的公司——
這個工廠坐落在城陽區的一個城中村裏麵,陳東打了車接上小文和小峰兒,當時下著傾盆大雨,一路上崎嶇不平的,顛簸地有些反胃,竟然又逃離了城市,來到了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小文一直想著:怎麼又來到了這麼個爛地方,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刀回到解放前麼,這裏還沒有改革開放麼,小平同誌,當時你怎麼就忽略了這麼個地方呢。小文還沒工作,就已經開始反感這個鬼地方了,他後悔了,悔的腸子都要青了,都怪他的衝動,誰讓他該死的個性——這麼衝動呢?好想坐上回濟南的列車,頭也不回。可是那裏的工作都辭了,既來之則安之。
這還是小文和小峰兒麼,穿著白大褂,帶著防風鏡,穿著水靴,護士不像護士,漁夫不像漁夫,小峰兒的穿的倒是挺合適的,就是小文穿的大褂太大,裙擺已經拖到了地上,這長度雖然趕不上新娘,但是伴娘的長度總是有了,沉重的步伐終於走進了零下6度的冷庫,他們穿著厚厚的棉襖,奇跡的是竟然比室外稍微暖和一點點。
鱈魚片的製作,主要是有四個工序,削魚,挑刺,挑蟲,擺盤。車間主任說著一種東北味跟青島味混合那種話,個子長得很高,看起來很適合去國家隊打籃球或者打排球,而且個子很壯。也許看著小文跟小峰兒太瘦小了,然後就安排到了挑蟲這道工序上,就把這倆人交給了一個一臉橫肉,彪悍的女班長手裏,眼睛小小的看不見,穿著工作服裹得這麼嚴實,隻能看見一臉橫肉,後來他倆才知道,這班長工作的時候還能看一眼,要是下班了脫了工裝,那樣子準得幾天沒法吃飯,幾日沒法合眼。
小文和小峰兒一人拿著一個鑷子,在顯微鏡下一個個的給魚進行屍體檢查,要是此刻給他們拍照的話,拍上半身就是科學家,拍下半身還是漁夫,其實就是檢查在鱈魚身上的寄生蟲,有的話就用鑷子捏出來,這寄生蟲是乳白色的,跟米粒差不多大小,有的魚潔身自好特別幹淨,幾乎沒有,有的魚大概處女座的,身上也很幹淨,有的魚滿身寄生蟲,肯定生活作風有問題,有三高,性生活糜爛,看到那一坨一坨的米粒大小的蟲子,胃裏真的是翻江倒海了,也許胖子適合做這樣的工作,不用借助藥物就可以保證幾天不吃不喝了,哎,挑蟲子。這下子又變成了獸醫,這打扮,這工作,是多麼的性格分裂,變態啊,受不了了,看到那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