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2 / 3)

趙勇是年初回到這座城市的,之前在煙台富士康工作,就是那個五連跳的公司,不知道不是不也是因為管理太嚴格了,到了跳樓那一個地步了,所以趕回來了,工資其實還是不錯的,但是聽他說錢都養了小妮兒了,花錢太猛了,這些年真的沒有讚助錢,他還有一個姐姐,父母的年齡也大了,想讓他離得近一點,來到這個城市,他的目的就是找個對象結婚,最好的辦法是生米煮成熟飯,未婚先孕,直接把婚事辦了,連訂婚。錢都省了,好長時間沒工作了,回家的時候都感覺直不起腰來,我真是徹底的啃老族,想想在富士康,每月發著四五千的工資,現在已經一去不複返了,真的不能在這個樣子活下去了,你們不想著改變一下麼,我們還配活著麼,我們還是人麼,不然我們一塊奔赴黃泉吧。

小文從小就沒有好好聽過父母的話,他有一個哥哥,叫馮哲,比小文大七歲,小文的出生就給家裏帶來了負擔,那時剛實行計劃生育,姥爺是當時是村裏的村長,小文的姥爺絕對是一個兩袖清風的清官,直到現在村裏還在談論當時的村長在任的幾年做的豐功偉績,為村裏引進工廠,沒人不說他好。也就在那時,作為村長的直係親屬,要起到帶頭作用,要第一個交罰款,父母辛辛苦苦積攢的錢始終是不夠,親戚家包括小文的姥爺也沒有錢,就上演了真實版的超生遊擊隊,那時小文家裏天天鎖著門,那些管計劃生育的就跟現在的城管差不多,天天去小文的家裏騷擾,去親戚家搜尋小文父母的蹤跡,弄的有家不敢回,天天躲到地裏的柴火堆裏,整的就跟難民一樣,一次兩次家裏都沒人,計生局的著急了,也不知道從哪裏打聽來的小道消息,直接追到地裏麵了,小文當時還小,雖然凍的兩腮通紅,似乎也懂得要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岀一聲,還在感歎幸運的逃過了這一劫,但是回家的時候,家裏僅存的兩件家用電器,泰山牌電視機,還有一個錄音機,被執法部門的人帶走了,小文隻記得當時媽媽哭的特別心疼,爸爸故作堅強的安慰著媽媽,小文隻是覺得似乎是他的到來一直到現在都在給家裏製造著一個又一個的麻煩,老媽在那時是村裏的幼兒教師,因為家裏超生要把媽媽開除,還好姥爺給媽媽說情才又恢複了工作,幼兒園時期基本上天天粘著老媽,每次都讓老媽抱著去上學,不然的話,小文的媽媽也管不了他,必須得有媽媽陪著,甚至老媽開會的時候也必須陪著去,記得那時候媽媽騎著自行車,小文盡量抑製著哭泣聲,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緊緊攥著媽媽的衣角,生怕媽媽走了,不要他了——就這樣到小學,小文在小學裏表現還是很不錯的,當幹過壞事,偷偷的那家裏的錢去買四驅兄弟的遙控賽車,這是他的夢想,當時拿了50塊錢,當時小文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錢呢,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東窗事發,老爸狠狠的揍了他一頓,小文也一直懷恨在心,其實幾天就把這事給忘記了,但男孩子麼總歸還是調皮搗蛋,一直到初中,嚴重的逆反心理,還鬧過離家出走,一人跑到北京,由於沒有身份證呢個,失魂落魄的不知道當時是不是要飯回來的,後來甚至跟媽媽打了一架,可是具體的緣由似乎是忘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文忘記了小時後媽媽騎著自行車,小文緊緊抓住媽媽的衣角的時候了,生怕媽媽跑了,現在反而討厭媽媽了,到高中又開始厭學了,盡管當時成績還挺好的,小文當時特別固執,說什麼也不願上了,當初給媽媽說的錄取通知書,給媽媽說掙錢了買大房子,買豪車,都泡湯了,小文無數次的讓父母失望,那時候小文的媽媽生了一場大病,乳腺癌,似乎也是花光了家裏的積蓄,小文當時好像迫於無奈的在上學,有一次回家,好久不見的媽媽回家了,那時媽媽正在梳妝台前化妝,發現了光頭的媽媽,一根頭發也沒有了,是打化療導致的,帶上一頭烏黑亮麗的假發,小文那一次哭了,似乎要把眼淚流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