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趙弘瑀的身邊還有齊重卿,可是他身邊有誰?他才是真真正正煢煢孑立,形影相吊之人。

但是洛清籬那天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太子不會容下趙弘瑀。若是自己還與他來往,洛清籬不惜會站在太子一邊。

沉默了很久,趙弘瑀一直緊握著拳頭。

“十六歲那年的秋天,我喜歡上一名官宦人家的姑娘。我告訴父親和兄長,想去提親迎娶她。沒想到,兄長大怒。他質問我是不是想入仕想瘋了,說我意在借助聯姻逃離洛府,培養自己的勢力,與他為敵。任我百般辯解也沒有用。”洛清影緩緩開口,仿佛在說著別人的故事,“兄長說,這一輩子都不會讓我踏入官場一步,除非他死了。”

“後來呢?”

“那個時候的我,自然是不服。我與他爭辯,他便下令將我關了十日。我依舊不服,他便罰我跪在宗祠之外。京城秋雨連綿,我在雨中整整跪了兩天,從此留下了病根。”

“他怎麼能…”

“後來我才知道,那名女子,早已愛慕兄長多年。”

洛清影搖搖頭,苦笑著:“你道是他不能容我,卻不知我曾經傷的他有多重。”

“那這名女子後來如何?”

“兄長斷了我的念想,卻也無法再迎娶她。那姑娘憂思成疾,一年以後,香消玉殞。”

趙弘瑀長大了嘴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兄長獨居多年,父親也曾托人替他尋覓如意之人,可他始終不願成親。那姑娘生前獨愛瓊花,如今的攬月閣外,已是瓊花成海。”

說完,洛清影閉上了眼睛。

“原來,洛清籬也是如此重情之人。”趙弘瑀站起身,“我是誤解他了。可是,他卻也不該如此計較。事已多年,你當初也並非存心,男歡女愛又不是什麼羞恥的事,他應該大度一些,早早放下,何必非要守著這個心結不願解開?”

“並非所有的人都能像你這般豁達。誰的心底裏都有那麼一些不忍提、不能提、提不得、卻又忘不掉的事情。於兄長、於我,這件事情恐怕到死都是解不開的了。”

“所以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就是為了贖罪嗎?可是,他能明白你的用心嗎?”

“我能做的,隻有這些。”

“你回明寂寺,也是他的意思了?”

洛清影默不作聲。

“你若要走,我沒有權利強行留人。隻是,你甘心嗎?事到如今,別再說什麼因緣際會的話自欺欺人了!你走,不是出於你自己的意思,而是洛清籬替你做的決定。如果你真的甘心一輩子都活在他的陰影裏,那我便不留你!我趙弘瑀的師傅,不是這種甘為魚肉,沒有原則和底線的懦弱之輩!”

趙弘瑀說的急,胸口起伏,眼睛瞪的渾圓。

“這師傅,是你硬要逼著我做的。如今正好還我清淨。”洛清影聽他如此貶低自己,莫名有些煩躁。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趙弘瑀著急上火,洛清影別過臉去不看他。

“我…先生…你…唉!”趙弘瑀一跺腳,坐下來拉著他的被角,“先生,我求你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