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匆匆進了來,剛要給趙弘瑀行禮,就被趙弘瑀一把攔住。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這些虛禮做什麼?快去救人!”趙弘瑀把人推進裏間,“有什麼差池,饒不了你們!”
太醫院那一幫老頭哪受得了這陣仗,急急圍上去開始診斷。
趙弘瑀在一邊來回踱步,想問又怕打擾了太醫診治,欲言又止好幾回。
“殿下!”一切妥當,太醫的頭兒秦邈恭敬地躬身過來向趙弘瑀彙報,“這位大人雖身受鞭刑,但好在都隻是皮肉之傷,沒有傷到筋骨,也避開了要害,臣等已經上了藥,並無大礙。”
“無大礙?”趙弘瑀眼睛一瞪,“人都快進鬼門關了,還說無大礙?你們當本王瞎嗎?”
“殿下,這位大人之所以昏迷不醒,還是因為之前身子太差,淋了雨,受了寒,又加上鬱結幽思,才會如此。”秦邈趕緊解釋道,“臣等已經開了溫補化淤的藥,待會兒服下,兩三個時辰自會醒來。”
“好!本王且信了你們!歡招,快帶人去煎藥!”趙弘瑀大袖一揮,“若是耽誤了事,小心你的腦袋!”
“是是是!”歡招忙不迭帶著幾位太醫下去煎藥,邊走邊歎氣。自己這腦袋都已經交代了多少回了?
煎了藥,喂了藥,一屋子的太醫、下人都退了出去。
洛清影止不住地發汗,一腦門全是汗涔涔。
趙弘瑀不大會伺候人,坐在床榻邊不停地替他擦汗。手腳重了,洛清影便閉著眼眉頭微蹙。
過了一會,趙弘瑀摸摸他的手,比之前溫了許多。
“殿下,洛公子臉色緩和不少,想必是寒氣已經逼了出來,看來是沒什麼大礙了。”歡招站在一旁,探著腦袋看了看。
“嗯。”趙弘瑀點點頭,沒再說話,神色凝重。
“殿下,洛公子這裏奴才伺候著就行了,您都一宿沒休息了,我讓采月她們熬了點清粥,做了點小菜,您好歹填補點兒啊!”
“歡招。”趙弘瑀似有所思,偏著頭看著他,“你說洛清籬怎麼能對自己的親弟弟下這樣的毒手呢?”
“這個…”歡招不知如何回答。
“就因為他威脅到了洛清籬的地位?”趙弘瑀歎氣,“可是,你看看先生,他哪裏是那種為了權欲不擇手段的人?”
“世家大戶,哪一家沒有嫡庶之爭?”
趙弘瑀默不作聲。歡招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也不敢再說,默默垂著腦袋站在一邊。
“這裏交給你了。本王且去休息片刻。”趙弘瑀怏怏站起身,“他醒了,你便立刻告訴本王。”
趙弘瑀剛走兩步,腹中一陣抽搐,差點摔倒。
“殿下!”歡招一把扶住,“殿下您怎麼了?”
“無妨。”趙弘瑀擺擺手。連著兩天滴水未進,又是宿醉,還折騰了一夜,趙弘瑀剛剛才能稍稍放鬆了緊張的神經,這胃痛便翻江倒海一般地湧來。胃裏似有千萬根針不停戳刺,趙弘瑀瞬間臉色煞白。
“快傳太醫!”歡招衝著門外喊道。
還沒等下人們進來,趙弘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殿下,您可真是嚇死奴才了。”
趙弘瑀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就聽見歡招趴在床榻邊哭哭啼啼。
“本王…又沒死…哭什麼?”趙弘瑀抬手去推歡招,見他醒了,歡招趕緊抹抹眼淚。
“殿下,您躺著,奴才給您倒點熱水。”
一盞熱水下肚,趙弘瑀覺得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