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弘瑀喝了不少酒,雖自持酒量不少,但也開始頭暈目眩。
後麵的事,趙弘瑀已經不記得了。隻知道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三日傍晚時分了。行軍太苦,他又多喝了點酒,一覺便睡到了現在。
“殿下!”歡招見他醒了,忙不迭叫人進來伺候他洗漱,“殿下誒!您可算醒了!您這一覺可是睡了整整兩天啊!”
“兩天?!”趙弘瑀揉著太陽穴,宿醉之後腦袋嗡嗡作響。
“是啊!”歡招招呼婢女替他擦臉,“程公公派人把您送回來時,嚇了奴才一大跳!滿身酒氣,酩酊大醉,吐了一身!奴才讓人給您更衣擦拭您都沒醒啊!”
趙弘瑀閉著眼,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跳起來就往外跑。
“殿下!殿下!您要去幹什麼?”歡招嚇了一跳,跪下來抱住趙弘瑀的腿。
“本王之前派人傳信給先生,說是大軍回京就去找他!這下可好,喝酒誤事!先生該等的急了!”趙弘瑀懊惱不已。
“殿下!既然已經晚了,洛先生也不急於這一時。昨日大雨,天氣濕冷,您還是先換好衣服、吃點東西再去吧!”
“快快快!趕緊給本王換衣服!”趙弘瑀試圖甩開歡招緊抱著的手,“飯就不吃了!”
匆忙換了常服,趙弘瑀策馬揚鞭便向明寂寺奔去。
到了寺院,已是天黑。趙弘瑀撐著爬上台階,到了大殿,遇見下晚課的覺明。
“齊公子?!”覺明看見他,十分詫異,“您怎麼來了?”
“我找洛清影!他在哪裏?”趙弘瑀雙手扶著膝蓋,喘著粗氣。
“洛公子沒在寺中啊!”
“沒在?!”趙弘瑀腹中隱隱做痛,幾天沒吃飯,又爬了這麼高的山,趙弘瑀覺得胃裏翻江倒海一般,“我不是派人來送過信讓他在寺中等著我的嗎?”
“前幾日來送信的將軍原來是您派來的啊!”覺明恍然大悟,“但是洛公子早就不在寺裏了。貧僧隻將信代為保管,本來想等洛公子回來再交給他…”
“他什麼時候走的?”趙弘瑀不耐煩地打斷覺明,“是不是城中西行討伐的大軍剛走不久?”
“嗯…想來確實如此!”覺明掐指算了算,點點頭。
“不好。”趙弘瑀心下一緊,來不及拜別便轉身下山。
山路崎嶇,夜色如墨,趙弘瑀借著隱隱月光下山。台階經過昨日大雨的衝刷,越加濕滑,趙弘瑀幾度差點踩空墜了下去。趙弘瑀心裏懊惱,他應該在崇固城的時候就去尋人,洛清影一定是出了事,否則絕不會不告而別。
這個時候,他能求救的人隻有洛清籬了。雖然他不喜歡這個弟弟,但畢竟是血親,他再恨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暴屍荒野。
暴屍荒野?趙弘瑀用力搖搖頭,為自己腦海裏出現的這個荒誕的詞而自責不已。他抬手給了自己一耳光。
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先亂了陣腳。
他深吸一口氣,翻身上馬往太尉府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