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孤鴻影
一大漠孤煙
大漠蒼茫,寒風烈烈。她一個人身背長劍,一頭白發襯著一身紅衣在寒風中飄搖不定,,衣服上深深淺淺的血跡早已幹透,身體已經感覺不到疼痛,而心裏也早已千瘡百孔。她不知道該去往哪裏,這命運還真是可笑,說起來,她是西禹國的五公主,是東周烈王爺的正妃,而今,卻獨身一人飄零在外,那些被稱做家的地方如今都不再是歸宿。
一步步向前走去,看不見希望,如果就這麼死了,怕是也沒人再去追問這世間還有這麼一個人,如若今天就死在了這裏,怕也是真的就這麼了無痕跡的去了。但她卻不能死,那麼多血淋淋的記憶,一遍遍掠過腦海,她不能死,那麼多條人命,那麼多血債她必須去討回。六年前她活著,是因為貪戀哥哥的一點溫暖,那一點點溫暖,她總是怕自己哪一天不小心就失去了,所以她窮盡所能,想抓在手裏,可能是自己真的太貪心,因而抓得太緊,卻也是真的失去了他。她淒涼的笑笑,如大漠裏開出的花朵。已經不記得走了多久,當看見一片綠洲的時候,自己也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渾身疼痛不已,隻覺得右手已經使不上力氣,左手支撐著身體勉強坐起身體。自己身處一頂破舊的帳篷裏,空氣幹燥,混合著牛羊身上散發出的味道。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又渴又餓,支撐著下了地,才發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一身灰白的粗布麻衣穿在身上,倒也暖和,既然還活著,那就活著吧。轉身找不到自己那把劍,對於現在的自己,最親的,留在自己身邊的,竟然隻剩一把長劍。想也是啊,人都死了,隻有將這把劍拿在手裏,才覺得有些許安全感。
踉踉蹌蹌走出去,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黃沙,四顧蒼茫,不免有些悲涼。繞著帳篷走過去,帳子背後,隱隱看見一縷炊煙,一星綠意。
“走過去吧,你必須活下去,活下去。”
心裏出現的求生意識支撐著這具身體走向那一小塊綠洲。近了,漸漸近了,倒在水邊的時候,模糊中有人跑向自己。
“瑾修哥哥,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求求你,我隻要鳳凰血玉。”
“把血玉給我。”
“把血玉給我,我要拿它去救命。”
兩天過去了,這樣的夢境反反複複沒有停歇,渾身疼痛難忍,與其這樣,是不是倒不如死了的好。
“姑娘,姑娘,是不是醒了?”
第三天的早上,她在一聲聲的呼喊聲中清醒過來。還是那頂帳篷,有風穿過,帳篷微微晃動,床邊坐著一個小男孩,穿著舊襖子,一動不動盯著自己。
“有水嗎?”她向小男孩道。也不知道他是否聽得懂她說話。
“姑娘是要喝水嗎?”一個女人的聲音。睡了太久,想要掙紮著坐起來,卻朝右邊直直倒去,卻被旁邊的小孩扶住。又一次忘記右手臂被他一劍刺穿,使不上力氣,這條手臂怕是要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