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小巷,很窄、很暗,也沒有人,似乎隻有往前方去才是唯一能走的道路。黃色、濃重的黃色,雜草、枯樹,不,這是鐵絲網,鏽跡斑斑的鐵絲網,其中一扇半塌的鐵網門被掀開了。
穿過了這扇門,眼前是一處廢棄之地,處處都展露著被世界遺忘的荒涼,向前追了幾步,看見了他的身影。他想跑上前麵的天橋,他轉過身來開了幾槍,趁著後方追擊的停歇,他終於跑上了天橋。那個天橋,也是鏽跡斑斑,兩邊的護牆都由鐵皮圍成,但有的地方鏽爛了便脫落了,他正向天橋的另一邊跑去,一聲槍響,他倒下了,倒在了有鐵皮護牆部分的後麵,緊接著,天橋另一邊腐朽的鐵板掉落了下來,他也隨之墜下。
他俯躺在那,一動不動,像是死了好久,當把他翻過來後,他竟睜開了眼,發出著如勝利者般的獰笑……
柳雲鵬在車的後座驚醒了過來,他穩了穩神,意識漸才清晰,這是在返回江城的路上,前排坐著小劉與司機。
他回想著那一幕,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就像是一部影片經過剪輯一樣,但有個位置剪得不自然、不流暢,對了,就是那魔醫倒下後,他被鐵皮擋住了,然後,他從另一邊掉了下來,但在他倒下與掉落之間似乎停頓了那麼一下,當時,柳雲鵬想到的是他倒地後還有口氣於是本能地側翻便墜落了下來,這一困惑並沒有停留多長時間,畢竟那裏隻有他們兩人,他是眼見著曾子文中槍倒地的,並且在揭開人皮麵具後呈現的就是曾子文的臉,隨後的屍檢還檢查出來了他中學時受的傷,沒有疑問,案件結束了。
但現在,曾子文所使用手法的再度出現使柳雲鵬疑慮重重,那曾經的一絲困惑再次浮現在眼前,是的,當時的屍檢是以刑警副隊長親自擊斃罪犯後而進行的例行屍檢,隻是進行了最普通的檢查,沒有進行DNA檢測,沒有進行子彈痕跡推演……
那塊被擋住的鐵皮後,也許,不隻一個人……
柳雲鵬撥通了手機,要江城警局馬上重新調出曾子文屍檢報告進行查看,屍體早已火化再度進行以上檢測已無可能,就看當時還有沒有記錄一些不曾注意到的地方了。
小劉臉上還留有傷痕,聽到了這通不同尋常的電話便向後看了看,柳雲鵬頭靠在了車座上,他閉著眼,腦子裏很混亂,他想著,畢竟,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很多,這種“遙控”別人做事的方法可能不止一個人研究了出來,希望,那些隻是他不必要的猜想……
幾個小時以後,當疲憊不堪的柳雲鵬回到江城警局後,法醫部門就立即給予了回複,結果如他所料——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嫌犯在追擊中持槍反抗被擊斃,事實清楚,那些用於確定死者身份的檢測根本就沒有必要。
柳雲鵬想到了當時的案卷,結案報告中也包括了現場勘查與法醫屍檢部分,其中會不會出現蛛絲馬跡呢?
他馬上快步走向了檔案室。
唐甜正在與劉大姐閑聊,突見一高大男子闖了進來,便嚇得中斷了談話睜大眼睛看著他。
“哇,你回來了?”驚嚇的神情一下變成了淡淡的微笑,唐甜站了起來想著她沒說出的話,一回來就來找她。
“小唐,快,幫我查個案子。”柳雲鵬也笑了一下便轉入正題。
“真是的,一個兩個來,不是找人就是查案子。”唐甜的微笑又轉為微怒,撅著嘴巴坐了下來。
劉大姐見狀,便道,“我到財務科去看看她們的會計檔案準備得怎麼樣了?”
見沒有了外人,柳雲鵬馬上湊了過來,輕聲道,“其實,最主要還是想看到你。”
唐甜臉上怒容這才消散些許,“怎麼?那邊案子很難辦嗎,還要查老檔案?”
“這個……那邊案子倒沒什麼,但有一處細節似曾相識,所以,來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