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想開車先行,正一擔心她的情緒不適合駕駛、卻又無法勸說她坐自己的車,隻得厚著臉皮在她的冷眼下硬是擠上了她的車,到了市民政處停車場,柳嘉麵露嘲諷地看他:“離婚協議書重新製訂了嗎?”
正一窒了窒,含糊其詞地回答道:“就按簽字好的那份來吧。”
“果然!”柳嘉咬牙欲碎,這死家夥把離婚協議書隨身攜帶著,明擺著就是念念不忘絕不罷休的節奏啊!自己當初究竟是暫時性失明還是天生就沒長眼睛,居然嫁給了他!?怒聲冷斥道:“還不下車,等著我扶你嗎!?”
正一默然下了車,柳嘉怒氣衝衝地甩上車門,噔噔噔快步走向辦證大樓,越走腳步就越慢,眼見大門就在眼前,忍不住蹲身埋首在雙臂間嗚嗚哭泣,正一急走幾步蹲在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柳嘉如遭電擊抖手甩開,站起身來抹走眼淚,挺直腰杆走進了辦證大廳。
柳嘉冷著臉沉默不語,正一隻好連同她該回答的問題也代答了,結婚證件沒有交給辦事人員當麵絞毀不算什麼大問題,然而別人循例詢問幾句份屬流程需要,自然不能埋怨對方不通人情,隻能吐槽製定規則的人腦子被驢踢了。
鋼印下壓時,柳嘉渾身一震,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淚眼汪汪地看著自己的照片上那四分之一印痕,心中的怨恨更深,正一自然不知道自己備齊相關物件的行徑再次提升了他的薄幸級別,在‘前妻’眼中,他已是不可饒恕的存在。
領取各自持件的離婚證與已經產生了法律約束力的協議書備份後,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來到停車場,柳嘉一上車就鎖上了車門,趴在方向盤上嚎啕大哭起來,正一被關在車外卻也不著急,他一直都隨身攜帶著備匙防備柳嘉遺失車匙,從包裏摸出來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他準備得越充足,柳嘉的無力感就越重,連帶著對他的恨意就越發見長,顧不得哭泣死命推他:“滾!你給我滾下去!我一刻也不要再看見你!給我滾啊!”
正一雙手一撥,柳嘉就前傾撞入了他懷裏,正一捧緊她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柳嘉一驚奮力掙紮起來,卻在正一‘凶狠’的眼神下失去了力量,怔神著不抵抗也不回應,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眼下等同於一具木雕。
正一把她抱過來,交換位置後啟動了車子,行駛十多分鍾後,柳嘉才勉強回過神來,呆呆地發問:“你、你什麼意思?”
“離婚隻是一個承諾不代表我的真實心意,從領證的那一刻起,我就步入了追求你的節奏,親愛的蝴蝶蘭,你應該不會不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吧?”
“你休想!”
正一笑而不語,認真地駕駛,他當然知道自己接下來必定得耗費大力氣,簡簡單單就接受了他,絕對不是柳嘉會做的事情,哪怕他現在有個前夫身份外帶十幾年感情作為基礎,也不可能令她輕易退讓。
當年的海東商學院,絕代雙嬌遐爾聞名,白玫瑰人如外號,田歡很好地演繹了玫瑰有刺這個風格,然而蝴蝶蘭這個外號卻是名不副實,柳嘉的性格能力其實與田歡相差不大,隱性中的攻擊力與殺傷力甚至更強於田歡。
正一說過柳嘉其實比他更聰明,不過是不愛動腦罷了,其實她僅僅是這三年來不愛動腦,坐正了審計局實權科長的位置後,她明顯已經心滿意足地想要好好享受生活,不再勾心鬥角爭權奪利,誠然,丈夫上進、家境不俗,再加上自己已經展現出自我實力,她實在是沒什麼好爭的了。
柳嘉不是善於偽裝,而是她天生就隱性不外露,連同高幹在內的所有人都沒看透她的內在,能全盤了解她的僅僅兩個人,田歡與向海天,假如不是那天剛好被向海天碰見,正一有理由相信柳嘉接下來的行動會令高幹受創不輕。
柳嘉的柔弱隻是表麵現象而已,誰若是拿她當軟柿子看待,被捏的那個人必定會是自己!
正是因為這樣,正一才早早叫破,這已經份屬他的責任,不可能讓柳嘉去做更不能讓她獨自去完成,雖然他也很好奇柳嘉會怎麼應對,然而事關男性尊嚴還是略過為妙,更何況他直覺這件事意不在柳嘉而在於向海天本身。
柳嘉出身貧苦卻毫不自輕,待人接物大方熱情、良善得體,從大一起她的助學行動就從未間斷,天知道一個連生活費都緊巴巴的學生,為什麼肯把兼職得來的錢花費在別人身上,而且近乎是傾其所有、耗盡全力的。
結婚之後經濟狀況天差地別,柳嘉的衣著用品卻沒有太大的變化,她會在決定買下一個名貴包包前,取消打算、轉而將這份錢拿去資助貧困學生,當然前提是她沒有打劫成功田歡,好幾回田歡都取笑她沒有自己陪伴就不去逛街是無良行徑,明顯把她當作人形支付卡對待,是不是向海天克扣下了她的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