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義見已無外人,這才點點頭,對周文秀和其他幾人道:“正是,幾位兄弟,老子給你們說,皇上他老人家回來了……。”
幾人聽了,有人頓時就驚喜萬分叫起來,這幫人被打壓日久,受了這麼多冤枉氣,早就忍耐不住。這下聽說皇上回來了,直好比聽得親爹回來還要親切,所以幾個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卻是再正常不過。
楊明義眼見著這幾個一陣的興奮,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從懷裏掏出了易銘的手諭,遞給周文秀。
周文秀雙手接過,打開看著,隨後又念了一遍。原來這手諭裏說即刻免去葛士仁都督一職,周文秀接任,楊明義為副,二人即刻起掌管豐台,同時節製通州、西山等部隊。要求奚大才、範宏誌、彭良臣、郎佑君、魯尚義等將軍,配合周文秀、楊明義立即接管豐台駐軍指揮權,確保豐台軍隊穩定,並在楊明義實際指揮下,帶領部隊進京戡亂雲雲。手諭中還對奚大才、範宏誌、彭良臣、郎佑君、魯尚義等及通州、西山部分將領,職務各有提升。
這其他幾個,眼見目前寸功未立,職務倒是上去了,所以一個個感覺皇上隆恩、無以為報。又感覺無功受祿,心裏慚愧,聽易銘說要他們全力配合周文秀和楊明義,如何不願意,均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周文秀倒還冷靜,隻見他對幾個道:“弟兄們,要是姓葛的從中作梗、不服調度怎麼辦?畢竟人家現在軍權在手。”
那幾人中,早有範宏誌站出來答道:“都督,這姓葛的要是乖乖交出指揮權,隨我等進軍京城護駕,還可饒他不死。如果膽敢違抗皇上聖諭,在下以為,應毫不猶豫殺了他,不然他鬧起來,我怕不好收拾,我看得想個法子才行。”
周文秀等聽了範宏誌一說,連連點頭、深以為是,均苦思冥想、暗自揣度。熟料楊明義成竹在胸,說道:“這有何難……。”
他來的時候,易銘、秦任、韓知禮早就對他交代好了,所以楊明義說道:“諸位,皇上早已給在下交代清楚,你們過來,老子給你們說說……。”
那幾個膽子倒是有的,隻是除周文秀外,大多率直粗陋,於這主意卻是沒有,見楊明義信心滿滿,所以都將身子湊過來。
幾個聽了楊明義這麼一說,感覺甚妙,佩服之餘,對皇上妙計,自愧不如。
這幾個酒桌子上劃拳猜碼,折騰到了半夜,又圍著商議了一會,覺得都計劃周密了,於是這奚、範、彭、郎、魯幾位,悄悄回了各自駐地。
次日天剛放曉,軍營裏四下響起軍歌聲、口令聲,一對對士兵排著整齊隊列跑步前行,不用說,這是慣常的早操。隻是今日有些異樣,因軍隊不出轅門,卻徑直趕往校場。又全副武裝、荷槍實彈,就連行軍背包都無一例外背著,那手榴彈袋、挎包水壺等均穿戴整齊,隻是苦了夥頭軍,扛著行軍鍋,跑得汗如雨下,上氣不接下氣一般。
未及一會,這各個方陣,全都跑到了中軍所在的大教場上,隻是一會,數萬之眾,就列隊整齊,黑壓壓地站在場內。
那葛士仁都督接到報告,說不知何故,校場大軍集結。葛士仁感覺事情有些不對,趕緊叫上幾個心腹,出門不一會兒就到了。他一路上想著,今日並未明確會操的,不知道誰吃了豹子膽,私自下令部隊集結。眼看駐地軍隊,都叫帶了過來,後來見到有幾支部隊,無一例外,上了全身的裝備,這讓他十分生氣。
這葛都督對身邊副官吼道:“媽的!怎麼回事?誰下的集合令?是你嗎?”
那副官照樣不知,隻回答道:“都督,是不是參謀長下的命令?”
這奚大才參謀長自然就是頭一晚在周文秀那兒參與密謀的那位,然而這命令還真是他私自下的。下頭除了範宏誌、彭良臣、郎佑君、魯尚義等部,其他則不知個中緣由,隻將部隊按照要求及時帶了過來。
等得部隊集合完畢,天就大亮了。葛都督站在檢閱台上,一旁果然站著奚大才和周文秀,還有幾個衛兵筆挺挺站著。
這葛都督怒氣衝衝,手指著奚大才罵道:“是你私自下的令?你想幹什麼?造反嗎?”
那下麵數萬之眾,站得筆直挺拔,又鴉雀無聲,所以葛都督一陣的狂吼,在場雲雲眾將士,幾乎都聽得一清二楚。
奚大才並未發話,而周文秀卻朝檢閱台中央走過去,絲毫不理會葛士仁驚訝的神情。
他走到中央,敞開嗓子,對台下他一手帶出來的將士喊道:“弟兄們,今日集合大家,是有幾件大事要給各位宣布……。”
說完這話,他回頭看了一眼葛士仁,又轉過身對眾將士,說道:“這第一件事,就是皇上手諭,免去葛士仁豐台駐軍都督職務,並由在下重新擔任京畿都督一職,掌管駐京各部。”
下麵萬千人等,聽他這樣一說,雖然感覺這命令合情合理、自然而然,但這個都督不管是哪個,都他娘的高高在上、氣勢洶洶、牛皮哄哄,無非是去了個強盜來了個賊,沒有什麼區別的。
然而周文秀話音剛落,那葛士仁聽了就急了,大聲質疑道:“周文秀,你不要假傳聖旨,皇上?我怎麼沒有接到命令?”
周文秀見下麵實在吵鬧,揮手示意半天,終於安靜了下來,他轉而對葛士仁道:“老兄,實在對不起,我說的皇上,不是朝廷裏頭還在吃奶的那個,本都督說的是聖祖文皇帝,他老人家回來了……。”
葛士仁搶身上前,說:“放屁!我不信,周文秀,你膽大妄為、妖言惑眾,是要造反嗎?聖祖文皇帝,聖祖文皇帝早死了,我問你,皇上的手諭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