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宗敏接著又說道:“兄弟,麻煩的是那牛金星也這樣說,他給主上說對你可千萬不要重用,最好不得帶兵。對了,兄弟忘了在寧武嗎?本來哥哥我將三千人馬都調配好了,專等你過來帶,就是這個牛金星多了個嘴,這才……,老弟,這才是這個樣子。”
易銘已知道其中古怪,所以隻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正待要說什麼,劉宗敏吃罷一口酒,又嚼了兩片油膩的肥肉,接著說道:“老弟,你知道主上為何不用李千秋嗎?”
易銘搖頭,表示不知,又說道:“都是牛金星的壞主意,他進讒言,說李千秋神鬼莫測、心機深沉,雖然有大才,當慎用。主上聽進去了,對李千秋素無好感,就是因為這個。老弟,這話兒就爛在咱哥倆肚子裏,出去可不得亂說哈?”
易銘知道,這可能是真事兒,他對劉宗敏如此坦誠,心懷感激,於是拱了拱手,正想說什麼,外頭陳沅已到。
易銘一見,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對眼前的劉宗敏,心裏罵了不下十次。原來,扶著陳沅一道進屋的,正是他為之失眠幾個晚上的魏如是,劉宗敏不知使了何種手段,竟將魏如是也收羅在他府邸裏。易銘再向外看了看,韓知禮眼神癡癡望著魏如是,一刻也不曾移視他處,魏如是進了屋,韓知禮癡癡傻傻,卻猶自不知也跟了進來。劉宗敏氣惱,對韓知禮吼道:“你是誰?出去。”韓知禮這才回過神來,又看了一眼易銘,慌不迭退出門。
魏如是進屋以後,一直低著頭,那劉宗敏早將陳沅一把摟過來,無不得意對著易銘說道:“老弟,哥哥沒有騙你吧!這個就是哥哥說的美人兒……。”
陳沅不敢反抗,隻是被劉宗敏一摟之下,還是有兩分難為情。
魏如是此時抬頭看見了易銘,驚喜之下,叫道:“公子……。”
易銘也說道:“妹妹,你在這裏呀?”
劉宗敏看著易銘,不解問道:“你、你們認得?”
易銘點頭,答道:“都督,她是我……。”
易銘本想說魏如是是他妹子,可心裏突然就想到,這樣說可不行,要是說魏如是是自己妹子,恐怕自己要馬上成為劉宗敏的大舅子。於是,電光火石之間,易銘說道:“她是我媳婦……。”
劉宗敏再看了一眼易銘,又轉而望著魏如是,將信將疑,正想問,魏如是點著頭,紅了臉兒,嬌豔若花,劉宗敏看得傻傻的,卻似乎是信了。所以問道:“你們、你們真是……?”
易銘心裏萬分著急想著對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片刻後,突然說道:“都督,卑職以後就跟定您了,都督放心,您吩咐之事,卑職一定辦好,卑職請都督將我媳婦交與卑職。”
劉宗敏萬般不情願,想了好一陣子,終於想通了,隻還是舍不得,說道:“兄弟,哥哥給她贖了身,可花了一千兩銀子呢!”
易銘聽他如此一說,氣炸肝肺一般,想當初他即便花上上萬之巨,恐怕都贖不出來,看來還是劉宗敏厲害,或許是用了非同一般的手段,否則,那老鴇財迷一個,如何舍得?
果然,易銘聽得劉宗敏又說道:“兄弟,哥哥為了贖她,可是開了殺戒了的……。”
易銘及陳沅、魏如是聽罷,均被這活閻王嚇著了。他正不知何為之際,劉宗敏卻轉而說道:“也好,老哥就作個人情,這女子和兄弟也還般配,脾氣也差不多,怪不得不願意跟我,原來是名花有主了的。”
易銘不住地說著千恩萬謝的話,他與劉宗敏兩個,又喝了兩大杯酒,陳、魏二人,自一旁斟酒不提,耽擱一陣子,易銘唯恐劉宗敏反悔,所以懇請幾回,劉宗敏終於開了金口,和易銘道別。臨出門之際,易銘想起方以智,又再要情,而這個,在劉宗敏那兒,卻是芝麻綠豆一般的小事,如何會不允。易銘自然收獲頗豐,所以自都督府出來,一刻不停,帶著韓知禮、魏如是,朝自己駐地趕去。
到了駐地,李千秋還在等,見著魏如是,自然知道易銘此行順利,問了易銘方以智一事,易銘自然講明情況,李千秋一刻不停,出門去救方以智去了。話說方以智一條小命得救,李千秋自接到他住處,好生將息調養,這方以智才算鬼門關上,去了又來。後來千恩萬謝告辭南下,已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