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東走得還算順利,經過貝殼城堡,到達小山腳下,我們隻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天氣也由陰轉晴,久違的太陽從陰雲裏掙脫出來,天空格外晴朗。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潮濕的泥土氣息,對身邊的九叔說:我們要上山嗎?
九叔說:當然。
我說:剛才的路還算順利,不知上了山會怎麼樣,但願不要再遇到鬼打牆了。
九叔拿出指南針,他指著東麵的方向,說:天都晴了,我想,我們不會再遇到鬼打牆了,我早就該想明白,人要是越膽小就越容易被迷惑,與其這樣,還不如什麼都不去想,一心坦然,那樣就不會被任何東西迷惑了。
這些話我聽得似懂非懂,我隻好跟在九叔身後,二人開始登山。
趕路的時候,我曾經小心地詢問關於九叔口中小玲的一些事情,但九叔卻沒有興致跟我談論那些往事,也許,九叔與我的親密程度還不足以和我交換內心的秘密。
所以我也不好繼續追問,九叔隻告訴我,那個夢魘中的女人,全名叫做馬小玲,而這個叫做馬小玲的年輕女人,跟九叔自己的身份存在著某些淵源……
雖說是登山,但土山不陡,給人的感覺就是上坡,比走在平地上多費一點力氣而已。
山本來就不高,山上的路有的地方比來時的路還要平整,所以,沒浪費多少時間,我們二人就覺得腳下地勢逐漸變低,開始有下坡的趨勢。
這意味著我們即將翻過那座小土山了。
我朝前頭張望著說:我們翻過了這座山,是嗎?
可惜林深枝密看不到太遠的地方,我心中狐疑,又說:太順利了吧,九叔啊,你看看指南針,確定我們沒有走錯方向嗎?
九叔低著頭說:沒有,我們確實在朝著東海岸走,或許這座山就如同寫日記的那個人寫的那樣,隻是一座小土山,之所以我們這一次登山順利,隻不過是少了一個東西……
我問:少了什麼?
九叔說:迷惑我們的東西。
我問:九叔,你是說那個闖進別墅的四足動物?
九叔回答:嗯,我認為就是它。
我說:它已經得到了那一本日記,然後就不再需要跟蹤我們了,因為我們已經沒有跟蹤的必要了。
雖然說起來簡單,我還是感到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因為我看到的是一隻四足動物留下的腳印,腳印絕不是偽裝出來的。
我甚至更希望是一個人的足跡,一個有著不擇手段想要達到某種目的的人並不可怕,一隻深謀遠慮的動物豈不是比人類更加恐怖。
因為,動物比人還要聰明那就不能再叫做動物了,那就應該稱其為“精怪”。
《聊齋誌異》裏麵就記錄了大量關於動物成精後禍害人類的故事,不管蒲鬆齡先生寫的是否屬實,我認為起碼不可能全部都是空穴來風。
離奇的傳說總是發生在荒山野嶺,而腳下這座島嶼,不正是這種可怕的傳說故事的溫床嗎?
我想,那一隻四足動物很可能已經成精了。
在這島上不知修煉了多少年,而那個寫日記的幸存者,多半就被成精的怪物誘騙後吃掉了,很快,我又回憶起案件之初,在停屍間裏法醫給我們看的那隻心髒。
那隻怪異的心髒上存在著詭異的抓痕,那多麼像是一隻惡魔的手,隔著皮肉伸進了被害人的胸口抓撓出來的……
哎呀,真是越想越害怕!!!!!
這個世界有多少未解之謎,誰又能保證這島上沒有妖怪???
我認為,那個四足動物很可能是妖怪的化身,或者說是妖怪的一種變化,或許它還能變化出更可怕的東西,隻不過四條腿要比兩條腿跑得更快一些,所以它就變成了四足動物。
但令我不能想通的是,如果要是單一的追求速度,變成一隻鳥或者蝙蝠在天空上飛行,豈不是速度更快,更便捷嗎?
想到這裏,我抬起頭朝天上看,沒有看見監視我們的怪物的化身。
這時,我的心勉強放下,想把自己剛才的想法告訴九叔,可就在我轉頭之際,卻沒有了九叔的蹤影!!!
啊,九叔哪去了?!!!
猶如一盆冷水澆頭,我站住腳步前前後後尋找了好半天,本以為自己的腳步快了些走到了九叔的前頭,可原地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九叔出現!!!!!
我這下子真的慌了,大聲喊:九叔啊,你在哪裏?
可惜沒人回答,我的喊聲越來越缺乏勇氣,到了最後,嗓子都喊啞了。
看來,我與九叔真的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