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默不作聲地朝前走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也許是為了降低心中的煩亂,我找話說:九叔啊,我可不可你問你一個問題?一個私人問題?
九叔說:你問吧。
我偷偷看了一眼九叔,他的臉依然非常嚴肅。
我問:我看你也不是很老,年紀不會比局長老馬更大,可是,老馬為什麼要稱呼你為九叔呢?而且一臉恭恭敬敬的樣子?
九叔說: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你們局長才對。
我說:哦。
九叔似乎又補充說:年齡的問題,有的時候是不能看外表的……
這句話聽起來莫名其妙,我問:九叔,什麼意思呢?
九叔卻冷起臉來:沒什麼,你今天怎麼這麼多話呢?
我覺得,九叔這個人很奇怪,有的時候隨和,但有的時候卻總是板著一張臉,好像別人欠他什麼似的。
我撇撇嘴,感到跟這個小胡子男人交流是一件相當枯燥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繼續聊天的欲望了。
又走了很長一段路,前麵的九叔毫無征兆地轉過頭,問:你在想什麼?
我說:沒……沒想什麼啊!
九叔說:注意腳下的藤條枝蔓,當心摔跤,不要胡思亂想,要保持時刻清醒……
我點頭說:好的,九叔。
直到經過了貝殼城堡,我始終垂著頭看著腳下,一句話也不說了。
九叔攔住我,說:你等一等。
我問:幹什麼?
九叔說:我再去貝殼城堡裏麵看一看,你可以坐下來休息一會,等我出來。
我站住不動,幾分鍾過去,九叔從貝殼城堡的方向走過來,他對我說:貝殼城堡沒有發現異常,幾乎和昨天一樣,我們還得繼續朝前走,一直走到東海岸,現在可以休息一會,因為我們還不知道前麵會有多長的路,你累嗎?
我搖搖頭表示不累。
九叔說:如果不累,我們繼續吧。
於是我們二人繼續默默不語地走起來。
為了不至於迷失方向,九叔決定沿河往前走,這樣我們隨時都能順著河流回到原出發點,不至於迷路。
兩個人沿著一條向東麵延伸的小河在深草裏向前走著,走了不到10分鍾,河身拐了一個彎向南流去,再往上,河床漸漸狹窄了,兩岸很高,上麵的樹枝搭在一起形成一座拱門。
腳下的障礙變得更多起來,有些地方柔韌的樹枝低拂河麵,有些地方我們又必須用撿來的棍子在荊棘和爬藤之間開路,有些地方從遠處看是低矮的灌木叢,而進入之後,才會發覺那些灌木幾乎跟人一般高,進去之後,我們兩個人一下子就淹沒在了一片綠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