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過後,陳京的身影便在遠處緩緩出現,這時的他像一柄拔出的劍,冷峻的麵容讓遠遠坐在地上的血屠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這還是人嗎?血屠在心中不禁問道,隻是回答他的不是語言,而是一道似有似無的劍氣。
“噗。”血屠的另一隻手也斷了,身受重傷的他忍不住噴出了鮮血。
“我曾以為,人心本善,是故不願意插手武林中的事。”陳京的聲音響了起來,隻是在場倒地的人都震驚的望著他。
“無邪兄,你去休息吧。”陳京用手傳過一絲劍道之意,扶著金無邪低聲緩緩道。
“但是今天,我終於明白。”陳京的聲音突然變得高亢,“天道無心,陷善者於水火,天道無義,不使惡者受刑罰。”
“今天若有意,我便逆了這個天!”陳京忽然拔出長劍,向前力斬。
一道實質般的劍意被揮舞開來,每掠過一寸土地,便帶走一片生機。
那劍意,是陳京心中的怒氣,是他對天道不公的質問。
劍意掠過黑衣嘍囉,未見聲響,便將其分為兩段。
血屠扒在地上,想要躲過這片劍意,隻是那凜冽的劍意,又如何能讓他安然無恙。
劍意過後,大地上一片淩亂。
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還有幾個奄奄一息的嘍囉。
趴在地上的血屠,背後橫七豎八的印著幾十條傷痕,他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
“這是什麼劍法?”血屠不甘的問著,這種劍法他從未見過。
“是不是《無名劍譜》?”血屠忽然想到了什麼,回光返照般的大吼著。
“劍法無名,即是有名,又怎會是無名的劍譜呢?”陳京似乎不想回答他,隻是將劍譜上的一句話說了出來,並反問道。
血屠睜大著眼睛,卻漸漸沒了生機,那片臉上滿是不甘與疑惑,他或許真的是死不瞑目,至死也不知道殺死自己的劍法是什麼。
幾個躺在地上還有氣息的嘍囉,正在不斷的哀嚎著,陳京心中帶著一絲傷感的望了望這群可悲的人們,卻是轉過身去,
今天,他第一次殺人,而且還殺了這麼多,而在許久前他卻還是一個連雞都未宰過的懶漢,這巨大的反差讓他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什麼是道?他第一次對自己遵循的道產生了懷疑。
劍譜上說的道,是萬物之道。
這一次他悟了,每一個東西都有自己的道,天道不適用於他。
劍法曾說:萬物之道,皆有其主,天地不仁正是因為天地大仁。
他一直不理解這句話,現在才知道,天道不可能讓每一個人都擁有公平的權力,它之所以不那樣做是因為它要顧及每一個人。
天道賦予了每一個人追求的權力,卻不能讓每一個人都擁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圓覺所說的天意便是如此。
天道可以管生老病死,讓每一樣生物都擁有在大自然中生存的能力,但是它無法顧及太多,所以它賦予了每一個人屬於自己的道。
動物們依靠自己的道追捕食物,而他也將要尋找那屬於自己的。
如今,他找到了自己的道,他的劍感受到了主人心中所悟,歡快的呼應著,陳京感覺自己和劍越發的親切了,因為這,就是他所追求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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