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身後的一名壯漢坐到他的身後,背對著鐵蛋,手裏的筷子不斷後戳點在鐵蛋背上,木筷子的大頭被攥緊戳在腰上也是難以忍受的。但是鐵蛋卻沒有動作,楞了一下還是繼續吃飯。
“看這孬種。”壯漢對著和他坐在一桌的人輕聲嗤笑道,周圍的幾人也都發出陰陰的笑聲。
“換人!”壯漢將筷子交到其他人手裏,他知道此刻他點的那一段肯定已經浮腫不堪了。
鐵蛋在揚集鎮被稱為痞鐵蛋,私下小鎮居民都惦記著他什麼時候嗝屁,但是他就是活蹦亂跳越長越結實的活到了二十來歲,大到沒事可以偷瞄自己家閨女的胸部的時候,居民們才知道那句“禍害遺千年。”說的真對。
但是鐵蛋也從沒對鎮上的人橫眉冷對過,畢竟沒事還得到他們家的棒子地裏劈點棒子什麼,雖然每次都被狗給追的上氣不接下氣,鐵蛋還是終究沒對那些居民出過手。
而其他鎮上的居民則不同,這個沒事經常大半夜流竄到我們鎮上的痞子,下起手來真他媽跟命不是自己的一樣。
鐵蛋突然的反手一巴掌拍在要起身換位置的壯漢腰間,壯漢隻感覺自己腰上被一輛摩托車給撞了,火辣火辣的。
“你******.”沒等下麵成溜的套詞說出口,壯漢身周的幾人全部將手捂著嘴不敢出聲,一直低頭吃飯不敢說話的孬種竟然兩手抓著鐵餐盤一把抽在壯漢的後腦勺上,壯漢臉磕在桌角上立刻血如泉湧,鼻子瞬間就塌了下去。
還沒等那些人將手放下轉過身的鐵蛋就一記擺拳將壯漢擺倒在地,一桌的人都看著此刻站起身形如瘋狗一樣的鐵蛋,坐在壯漢身旁的那人剛想起身,鐵蛋飛起一腳正中那人麵門,從地上撿起餐盤抽在他臉上,那人後腦勺重重的磕在地上,立刻暈厥過去。
縱身一躍跳上桌就要將桌對麵的人撲倒,鐵蛋被趕來的獄警橫空抱住。
從事發到結束不過三四秒的光景,兩個人一個麵門塌陷一個後腦飆血,平時這老實巴交的犯人怎麼今天跟得了狂犬病的瘋狗似的到處咬人,他應該知道自己明天就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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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容納下一個人站立的房間,鐵蛋靠著牆站著,眼神當中沒有平時處於黑暗狹窄的空間時的那種惶恐彷徨,自己多坐幾天算得了什麼呢,那個總喜歡對自己一針見血還朝自己豎起中指的****,是要在這待上一輩子啊!
抬起手在頭頂使勁的搓撓,這個時候神經大條的鐵蛋才明白為什麼那個工作區的犯人都是上著腳鐐工作的,為什麼吃飯的時候都是分批次,為什麼自己這個犯人連獄警都對他照顧有加,原來自己是一名被脅迫犯罪的可憐人!
“你他媽是不是傻.。”眼淚止不住的流,走出小鎮時發誓再也不輕易流淚的鐵蛋此刻在無人的狹小房間裏哭的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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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門被打開,那名抱住自己不讓他繼續“瘋癲”的獄警站在門口朝鐵蛋招了招手,示意他出來。
在裏麵待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的鐵蛋蹣跚著從小房間裏走出來,全身都帶著屎臭尿騷味,被領到消毒間進行消毒,脫下囚服麻木的接過自己進來時的衣服,路過車間時想從窗口探進頭再去看一眼那個枯黃的****,但是高聳的車間房讓他根本不能如願。
大鐵門開了一扇小門供鐵蛋出入,手裏捧著進來時沒花完的一百來元錢,鐵蛋眼神恍惚,自己現在又有機會將這一百來元錢花出去,但是卻有人這輩子都見不了外麵的世界。
鐵門前有幾人在往車上搬些什麼東西,教鐵蛋練刀的老頭站在車旁,手裏拿著一本書,走到鐵蛋身前,看守的獄警也沒有阻攔,畢竟都是可憐人。
“這個世界隻要你有足夠的權力,任何事都有可能。”老人將手中的書遞到鐵蛋手上,輕輕的對著鐵蛋講道。
“幫我搬最後一次書。”隨後朝著車慢慢的挪過去。
“叫我刀魁。”老人第一次自我介紹。
此刻眼中似乎燃起一些不知名火苗的鐵蛋抬起頭看著老人,雙膝跪地,結結實實的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徒兒曹奪魁,感謝恩師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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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被關上,鐵蛋坐在跑車裏一語不發,鐵門內站在車旁的老人首次眼神中出現一絲波動,
“你竟然是他的兒子。”渾濁的老眼中迸發出濃濃的回憶之色。
“虎父生狼子!”老人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