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啦……”白雲生將掃帚靠在一旁,拍了拍手道。
陳賢餘跪倒在地,畢恭畢敬道:“徒兒下山已歸,問師傅安!”
“嗬嗬,起來吧,恩,修為倒是精進了不少,先給為師講講,此番下山的經曆吧。”
陳賢餘便站起身,跟在他的身後進了萬劍閣,師徒二人相對而坐。
待陳賢餘將此行的經曆講完之後,白雲生笑了笑道:“看來若不是為師提前得知你二人此行凶多吉少,恐怕你二人此刻早已身殞道消了,日後在外行走,還需多給自己留條後路才可。”
“師傅一身修為博古通今,雖穩坐山中,但卻盡知天下之事,徒兒哪比的上師傅您老人家神機妙算。”
“少貧嘴,何時學會了那溜須拍馬的本事,你不是說他海千秋有一封書信托你交予為師嗎?”白雲生的語氣雖略帶責備,但臉上卻布滿了笑容,顯然對陳賢餘這一番吹捧很是受用。
陳賢餘趕忙從袖中將那封書信掏出,遞了過去,“對了,師傅,徒兒途經青州時,曾遇到天衍宗的方釋邡師伯,他也讓徒兒給您老帶句話。”
正在閱讀書信的白雲生抬了抬眉道:“嗯?他說什麼了?”
“他說:風雨已至,雲起在河州。”
白雲生那張如無波古井的臉上,驟然間布滿驚愕,捏著書信的右手輕輕顫抖,如遭霹靂。
書信飄然而落,陳賢餘忽然發現,那書信之上,竟也赫然寫有“河州”二字,“師傅?”陳賢餘抑製住心中的疑問,小聲問道。
“啊?”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失態,白雲生重新撿起書信,掩飾住臉上的驚愕,道:“若無其他事情,便下去吧。”
“還有一事,關於那青州大旱,徒兒認為此事應當是有人故意為之,還請師傅定奪。”
白雲生擺了擺手道:“此事為師早已知曉,你湛師叔與鄔師叔已率領門下弟子前往青州徹查此事了,可還有其他事情?”
“沒了。”
“那就下去吧……”
告別了白雲生後,看著眼前偌大的蒼山,陳賢餘突然有些不知該去往何處,思量一番後,便禦起飛劍,往之前的住處飛去。
“陳師兄?”
剛想抬腿邁入庭院的陳賢餘,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他,連忙轉過身去,“是汪師妹啊,怎麼?你沒和湛師叔一起去青州嗎?”
汪小溪攏了壟額前被風拂亂的秀發,糯聲道:“沒有,師傅他老人家說此行太過凶險,便讓我留在門中,海師兄呢,他沒與你一起回來嗎?”
“他啊,他爹已將島主之位傳與他了,恐怕以後都不會回來了罷。”陳賢餘看著左側那幢原本屬於海無涯的庭院,悵然若失道。
“哦,那也是好事啊,我還不曾恭喜他呢。”汪小溪幹笑兩聲道,雖說她是笑著說出這句道喜之語,但眸中卻充滿了掩飾不住的失落之色。
又與陳賢餘寒暄了片刻後,汪小溪便轉身回了住處,看著她那道略顯蕭瑟纖細的背影,陳賢餘的心中也為之生出了一絲苦澀。
“唉,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汪師妹,為何不敢對他親口說出呢?”
陳賢餘自嘲的笑了兩聲,搖了搖頭,轉身進了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