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賢餘知道他的性格,小的時候與人打架之時,就算被別人打的鼻青臉腫,也從未在人前流過一滴眼淚,而是像一頭孤狼,隻在無人的地方舔拭傷口,也隻得由他去了。
二人隻得轉身回到悟劍坪,台上的二人正打的如火如荼,他二人因為包平安落敗此時也無心觀戰,便尋了一處人少的地方坐下各自發起了呆。
“海無涯”管事弟子的聲音將二人從思緒中拉了出來,海無涯拍了拍衣袍下擺笑了笑道:“到我了。”
陳賢餘點了點頭也站起身跟著他走了過去。
與海無涯對陣的是一名叫做錢虎的枯瘦男子,此人手握一把墨黑劍鞘的長劍,麵相陰鳩,讓人一看便覺此人難纏。
此人上台之後隻是冷冷的說了聲“錢虎”,海無涯此刻心情本就糟糕,見此人如此瞧不起人,不由得火從心起,默運靈氣一掌拍了上去。
錢虎本就是心高氣傲之人,冷哼一聲拔出長劍,一劍刺了過去,海無涯身軀如鬼魅般向左橫移了一尺,避其鋒芒,變掌為指刺向他的右眼,指尖滲出一抹海藍色的光芒,對麵那人的左半邊臉都被映成了幽藍色。
錢虎連忙身子一低,右腳單腳著地,將手中的長劍橫豎胸前,借著自身的餘勢從海無涯的身子低下滑了過去。
海無涯見狀連忙一個鷂子翻身,要是被那長劍滑中,輕則受點皮外傷,重則開膛破肚,二人站定之後見對方出招都如此毒辣,都不由得動了真火。
錢虎後腿一蹬,縱身躍起,一劍刺出,猶如一道離弦之箭。
海無涯抬起右手,一團海藍色的光華覆滿整個手掌,如火苗般躍動,暴喝一聲,飄向空中的錢虎。
二人即將碰上之時,卻見空中的錢虎一個扭身,身軀畫了一個圓圈,手中的長劍也由突刺變成平砍,而對麵的海無涯卻不避讓,任由他一劍砍在胸口,錢虎內心頓時覺得不妙。
隻見海無涯的嘴角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就像獵人看見追逐了許久的獵物終於上鉤,霎那間,海無涯被海藍色光團包裹的右手便打在錢虎的左肩,錢虎吐出一口鮮血倒飛了出去。
錢虎半躺在台上麵如金紙,掙紮的站起了身,獰笑著擦幹嘴角的鮮血,剛想運氣反擊,卻發現自己體內有一股不屬於自己的靈氣正在四處亂竄。
“怎麼,是不是發現靈氣運轉凝滯,不聽使喚了?”海無涯嘲諷道。
錢虎咬了咬牙狠狠的說了一聲:“今日之賜,終生難忘”,便走下台去。
海無涯見他走遠了才從台上走了下來,笑著扶著陳賢餘的肩膀道:“嚇死我了,若是剛剛被他發現了,恐怕今日輸的就是我了。”
陳賢餘一臉狐疑道:“明明見你中了他一劍,為什麼我看你卻一點事都沒有呢?”
海無涯雙手一用力,將剛剛被劍氣割了一道口子的衣袍撕開,原來衣袍下麵還穿著一件朱紅色寶甲,得意的說道:“哼,就憑他還劈不開這血玉珊瑚甲”。
陳賢餘定睛一看,不由得暗自感慨道,這海皇島還真是富得流油,這寶甲的甲葉皆是由珊瑚磨製而成,串成環狀,一圈圈的圍繞著中間的龍首,龍目處鑲著兩顆巨大的藍色寶玉,磨得光滑如鏡,離近一點甚至能夠從中看見自己的身影。
“行了,等會兒脫下來給你慢慢看,又不是什麼稀奇物件,走吧,咱們回去看看包子。”海無涯催促了一聲,二人便回了住處。
陳賢餘推開包平安住處的院門,卻見內屋的屋門開著,心裏頓時感覺不對,平日裏那扇門不管有人沒人都是關著的,走進去一看,才發現屋內哪還有包平安的身影,一封書信安靜的躺在屋內的木桌上,陳賢餘拿起書信,隻見上麵寫道:
鹹魚,你說的對,今年敗了還有明年,可是以我的資質,就算有多少個明年,我也修不成劍道。
你還記得我那日發誓要鏟平魍魎鬼域給我爹報仇嗎?我是認真的,隻要有一天我沒有完成這個誓言,我的心裏就一直壓著一塊石頭,讓我喘不過氣。
那日聽我秦師兄說伽藍寺傳授的便是煉體之法,所以我想去試試,不管成功或者失敗,五年後我都會回來找你,不要找我,你知道你找不到我的。
對了,幫我給我大舅哥說一聲,讓他妹妹一定要等我。
這時候回去換了件衣服的海無涯走了進來,見屋內隻有陳賢餘一人連忙問道:“包子呢,那家夥又想躲起來嚇我,包子,快給老子滾出來。”
陳賢餘搖了搖頭,將書信遞了過去,說道:“你自己看吧。”
說完便走了出去,陳賢餘站在自己經常站的山崖邊,憑欄遠眺,希望能透過腳下的鬱鬱蔥蔥,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看完書信的海無涯走了出來,語氣有些低沉,說道:“這家夥可真不夠義氣的,走之前都不和我們說一聲,就這樣我還怎麼放心把我妹妹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