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南青現在還沒有死,身上也看不出什麼傷來,這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也是萬幸之中的不幸。
“徐建,就算你殺了她,你也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
我沒有大聲的去喝罵徐建,我怕他一個失神,會下意識的鬆手,那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所以,暴起偷襲的計劃,不得不立刻終止擱淺。
“嗬,哈哈,哈哈哈哈……”
徐建似乎是罵夠了,亦或許是聽到我的話後,沒有想到會立刻有人過來,再或者,是故意想要嚇唬我,總之,他一邊大笑,一邊回過頭來,抓住繩索的右手竟然就這麼一鬆。
“啊!”
我低呼一聲,須臾間,我便想立刻衝上前去拉住那鬆開的繩索。
“哎,站住!”
沒想到的是,這個徐建似乎早有準備,右手鬆開,在繩索被杜南青那向外傾倒呈70度的身軀帶走之時,他的左手立刻不偏不倚的抓住了那失控了的繩索,重新將這懸之又懸且詭異非常的平衡建立起來。
“你特麼的混蛋!有種衝我來,為難一個姑娘,你還男人嗎?”
我單手一指徐建,喝罵一聲道。
我知道這徐建剛剛那一手是故意戲弄我,可明知道是這樣,我除了幹瞪眼,竟然沒有其他任何的辦法!
除非徐建自己將繩索交到我的手裏麵,否則就算是對麵樓上有狙擊手,也萬萬不能開槍擊斃徐建,因為他一死,手上失了力氣,杜南青便會在一秒鍾之後墜下樓去!
“姑娘?你叫這個婊子是姑娘?哈哈哈哈……這是我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這種婊子,早就應該浸豬籠,早就應該入十八層地獄受那淫邪之罪的審判!”
“住口!”
我冷喝一聲,上前一步,指著那徐建說道:“你口口聲聲說人家是婊子,要我說,你心裏扭曲才是真的!杜南青,也就是被你綁了的這位姑娘,她根本就隻是一位鋼管舞與肚皮舞的教練,她每天晚上上班,隻是因為工作性質的需要,她穿的稍稍暴露一點,也是因為工作狀態使然,你見過哪位健身女教練穿的跟粽子一樣的?”
我知道這家夥已經是鹽油不盡了,光靠講黨的政策是不可能讓他放下屠刀的,索性,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就算有意外,也要讓這家夥知道他所犯下的罪行!
“人家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嗬,哈哈哈,一點兒也沒有錯!我退伍歸來,本來有一個很好的工作的,可沒想到,就是因為那天晚上喝多了找了個小姐,結果被你們警察抓到,哼,從此以後,這事兒就不脛而走,我老婆帶著孩子跑了,工作掉了,人人都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結果現在,就隻能躲在這棟破大廈裏,做一些豬狗不如的活計,你說,她們該不該死?該死!這天下所有的婊子,都該死!”
我的話,徐建半點也沒有聽進去,反而是沉浸在他自己的那一段不堪的往事之中。
原來這徐建如此仇視那些夜場工作者,正是因為他曾經因為自己的風流往事而“受過傷”,所以現在他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了他眼裏所認為的“婊子”、“小姐”的身上,哪怕是他看走了眼,哪怕是那位所謂的“小姐”根本與他無怨無仇。
“哈哈哈哈……”
聽完這段話後,我不怒反笑,笑完,便用一種極為鄙視的目光看向徐建。
“你……你笑什麼?”
徐建果然被我這反常的舉動所刺激到,雙目泛紅的看著我問道。
“哼!”
我冷哼一聲,向前兩步,接著大聲說道:“我笑你這個可笑的敗類!明明是你自己管不住你的欲望,卻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別人!先不說她們的工作性質如何,沒有錯,當今社會,拜金的女孩很多,但也請你記住一點,身不由己從事這夜場職業的姑娘們,絕大部分都有著她們無可奈何的理由,有道是‘笑貧不笑娼’,哪怕是她們淪為風塵,你又可知道她們背後的心酸?退一萬講,她們的對錯,又何時輪到你來審判?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就是一隻可憐蟲而已!”
“我……可憐蟲?哼,嗬嗬,哈哈哈……”
徐建有些歇斯底裏,最後竟然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你叫宋利,是個法醫嘛,不錯,真的很不錯!這樣吧,我不和你談論這個婊子的話題,你告訴我,我是哪裏露了餡讓你找到的?哦,解釋完了,我答應給你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