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呆滯片刻,才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也沒問他要不要吃藥,直接就扶他坐起來靠在床沿上,再到屋子中央把火爐上熱著的藥倒了大半碗,端過去喂他喝。
司徒夜安靜地喝完藥,定定地望著她,說:“楚楚,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們。”如果早知道我會害得你如此不幸,我會選擇離你遠遠的,隻要你幸福就好。
“這不是你的錯,我和熠陽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楚楚收了碗,扶他躺下,再幫他掖好被子。
“熠陽也是被藥物控製了心神,你別怪他。”司徒夜看到楚楚兩隻手腕留下的異常,心痛到無以複加。
“龍七說,他經常頭疼,隻有肖靜的藥對他管用。他一看到我,情緒就會失控,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楚楚坐回床邊的地毯上,眉頭深鎖,陷入前所未有的苦惱中。
“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治好他的。”司徒夜的聲音很輕,但語氣十分堅定,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楚楚點點頭,“不瞞你說,這也正是我跑來照顧你的目的。”很輕的聲音,帶著一絲欣喜與期待,她相信司徒夜的本事,隻要他願意幫忙,就一定可以治好他的。
司徒夜對上她瞬間明亮起來的眸子,輕輕地‘嗯’了一聲後閉上眼睛,唇角極快地隱去一抹苦澀的笑,她還是那麼直接,生怕他有一絲誤會,生怕他還放下不她。
可感情的事,哪是想忘就能忘的呢?
楚楚雙臂抱著膝蓋,因為司徒夜終於脫離危險又答應幫助熠陽的緣故,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所以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原本應該沉睡的司徒夜聽到她呼吸均勻的聲音後,卻忽然睜開眼睛,他看著地上的女人,心底那股深沉的情愫又湧了上心頭,令他陷入了癡想之中。
不知看了多久,腹部傳來一陣刀絞似的痛,張嘴就吐出一大口黑血,差點濺到她後背的衣服上。他死死按住腹部,在床上蜷曲著身子,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生怕驚擾了剛剛睡著的楚楚。
牙關都被他咬出血來,他卻盡量輕緩地下床,忍著心尖的劇痛,踉蹌著腳步走到臥室裏邊的更衣室裏,打開門進去,再輕輕關上,扯開長條形桌上白布的遮掩,一排小型醫療器械呈現在他的麵前。
其實,他得的根本不是什麼傳染病,而是他一次性服用了大量的慢性毒藥導致的,外加自己做一點手腳,便可以輕易地瞞過那個醫生。
至於他為什麼明知道那藥對身體有害,還是義無反顧地喝了,是因為前天他偷聽到爺爺和一個男人的對話。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爺爺讓肖靜給顧熠陽吃的藥裏,有一種慢性毒藥,服了那種藥不會立刻死去,但是會消糜人的意誌,擾亂腦神經,讓人的情緒變得十分暴躁,時間一長,便會毒性身亡。
司徒夜又吐出一口黑血,腹部的疼痛已超過他能忍受的範圍,卻死死咬著牙關不肯發出一丁點聲音。在近一個小時的研究後,他已經累得快要暈倒,卻硬是撐著最後一點力氣,把自己最真實的反應詳細地記錄下來,又列下了可以壓製這種症狀的藥物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