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教堂,楚楚感覺到一股極度惶恐的情緒在雨後的天空漫延開來,奇怪的是,裏麵卻寂靜得鴉雀無聲。
死一樣的寂靜,令她的惴惴不安更加深了幾分。
愈走近,血腥味愈發濃重!
顧熠陽停下腳步,深深地看她一眼,表情已沒有方才的輕鬆,取而代之的凝重和疼惜,無奈,“等一下不管看到什麼,不要叫,更不能回避,最重要的是,要切記‘我們’的身份,不容許有一點點的同情心。隻有我們活下來,才能救更多的人,明白嗎?”
楚楚鄭重點頭,信誓旦旦地保證,“放心吧,我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小時候諜戰劇看得不少,為了最後的勝利,必要的隱忍和犧牲少數人,我懂得。”話說得堅定,藏在衣袖下的手,卻緊了鬆,鬆了又緊。
說不怕,那是自欺欺人。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不想連累他葬身異國他鄉,這條路,就是跪著也要走完。
他最後給她一個熟悉的笑容,轉身再往前走時,已收起屬於天之驕子的氣息。眼中神色,嗜血、陰戾,殘忍,如同森羅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楚楚兩腿呈外八字的跟在顧熠陽身後,在有人發現他們歸隊看過來時,右手小指頭微微翹起,掏耳朵,既然露出了明顯的特征,也利用這個動作,把手上會傳染的紅疹露出來。
沒有人敢近身,成功騙過眾人的幾率就多一分。
由於剛才‘他們’在破屋裏幹過‘好事’,返回來親眼見到的那人,走上前來打招呼,眼神在兩人之間掃過,***得讓人惡寒。
不過,在看清兩人臉上的異樣後,他立刻停下腳步,並下意識地側身退到一邊讓他們先走,一是怕傳染,二是因為‘顧熠陽’是這撥人的領隊,這也是下級對上級,是起碼的尊重。
顧熠陽嘴裏叼著一根枯竭的雜草,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一巴掌拍在那人腦袋上,粗俗地罵罵咧咧,那人怕被傳染,兔子一樣避開去,他抬腿就是一腳踢在人家屁股上,那人跌了個狗啃泥,他一邊張狂大笑地往裏在走去。
經過變聲處理的聲音,聽在楚楚的耳朵裏,竟是和死去的領隊一模一樣。
他此時的嘴臉,要有多討人嫌,就有多討人嫌!
楚楚看在眼裏,包在頭巾下的嘴角卻微微地勾起一抹笑。
不愧是她老公,夠剽悍,有氣質!
楚楚暗爽的心情隻持續到踏進教堂的第一步上,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得毛骨悚然,肝膽俱裂。但她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更沒忘記此刻的處境,嘴角都在那一刹那咬破了皮沁出血絲,眼神卻隻是一刹那的恐懼過後,透露出興趣濃厚茹毛飲血。
她沒忘記,自己所扮演的‘托尼’在將白貓一分為二時的眼神,茹毛飲血,興奮不已。
眼前,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被綁在十字架上,肚子被硬生生從中間割開一條長長的口子,內髒明顯可見,最讓她恐懼到無以複加的,是孩子的嘴裏,塞的竟然是……肉!
這些人,簡直比鬼還要恐怖!
在她極力壓抑內心的恐懼和憤怒時,拿刀的男人笑著把刀遞給她。
意思是讓她繼續折磨那已然奄奄一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