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睿終於回過頭,頗有些傷感地感歎道:“到了我這個年紀,真的明白什麼叫做時光如箭,轉眼間一劃而過,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眼中深藏的,是不舍的情懷,還有一絲堅定。
不舍,楚楚能理解,聽說到了他這個年紀的人,總是會傷春悲秋,總愛回憶過往,也更加珍惜剩下的生時光。堅定,她卻猜不出是為何。
司徒睿本來也沒想讓她回答,所以自顧自地又說:“在夜十歲那年,我的兒子兒媳死於空難,第二年,我愛人病逝,從此以後,司徒家便隻剩下我們爺孫三人相依為命,好在我們有錢有地位,雖然偶爾會感到孤獨,但至少衣食無憂,仆人成群,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被奉若上賓,過的依舊是人上人的生活。”
楚楚越聽越迷糊,心想他們剛剛的第一次見麵好像並不愉快,怎麼一轉眼又和她談起心來了?他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啊?
她不太走心的回應:“嗯,在這個世界上,錢和地位,確實非常重要。”
司徒睿調整了下坐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一副很有興趣想要長談的樣子,“你想想熠陽,如果他不是擁有今天無人能及的地位、身份、勢力,你和孩子不可能過得如此安穩,所以,你能明白我想讓夜和明珠成為人上人的心情嗎?”
楚楚勉強笑了笑,“如果做人上人都必須經曆熠陽那樣的痛苦,如果做人上人是要像明珠那樣放棄一生所愛,我覺得,人上人不做也罷,畢竟天底下那麼多的普通人,過得也很幸福。”
她聽說,司徒明珠和許昌分手了,嫁給了A國很有勢力的高官的小兒子,不用說,肯定是被這位司徒老先生逼迫的。
司徒睿眯起眼睛,不讚同地搖搖頭,但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話鋒一轉,說道:“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可以不認同別人的想法,但你沒有權利去刺探別人的隱私,說三道四妄加指責,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聞言,楚楚不由得微微一挑眉,果然是因為她在後院發現了‘秘密’才被叫上來的,不是威脅恐嚇,而是以理服人。不錯,她是個外人,確實沒有權利去管別人的家事,也不能因為一點異常就無端猜測就往外說。
老狐狸!繞了一圈,既不說破,又警告了她,真真是個會算計的精明人。
剛才她沒明白他眼中的堅定,現在算是明白了,他的堅定,就是守護司徒夜與司徒明珠,外加鞏固司徒家的地位。
隻是不知道那個有鷹頭拐杖的男人,是威脅到司徒夜,還是司徒明珠,或者是威脅司徒家的地位了?
“老先生,您說得對。”她這麼說就算是答應不往外說,更不會去挖隱藏在倉庫裏的秘密了。
司徒睿點點頭,眼中劃過一絲讚賞。熠陽和夜的眼光,確實不錯,這個女人,一點就透,看似人蓄無害,實則是個大智若愚的聰明人。
“如果不是你耽誤了夜七年,或許我們會成為忘年之交也說不定。”
楚楚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不屑地腹誹道:切,誰稀罕!您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