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揚順著服務員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下子就認出那個長相精致氣質矜貴的小男孩，正是昨天在機場洗手間遇到的那個，當時覺得那小小的眉眼特別眼熟，現在想來，那孩子的長相，和爺像了七八分，能不覺得眼熟麼？
這個想法，讓他的手緊緊拽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他們。
“哥哥，這個叔叔是不是壞人呀，他的眼神好奇怪呀！”暖暖有點害怕地往念之的身邊縮了縮。
“暖暖不怕，有哥哥在。”念之輕撫暖暖的肩膀，安撫著，看向肖揚的眼睛裏，滿含銳利。
肖揚猛然接觸到那道審視的光芒，不由得一怔，心道：好犀利，真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小孩子的眼神。
“小朋友，你們的媽媽呢？”他上前，極力扯出一個看上去盡量溫和親切的笑容，殊不知，他因為太過緊張，牽強的笑容，其實是有點猙獰的。
暖暖又往裏麵縮了縮小小的身子，一隻手拉住哥哥的衣服，非常真摯而直接地問道：“叔叔，你是壞人嗎？”
念之聞言，一臉黑線，眼角嘴角一齊抽搐了下。哎喲，我的傻妹妹，壞人會告訴你，他就是壞人嗎？
真懷疑，他們倆是從一個肚子裏生出來的。
肖揚尷尬了，瞧這小姑娘嚇的，他長得像壞人嗎？！
然後皮笑肉不笑地，象征性地笑了兩聲，坐在旁邊，用很‘溫和’的聲音說道：“小姑娘，別怕，叔叔不是壞人，我認識你們的媽媽，她叫楚楚是不是？”
念之還沒來得及說話，暖暖猛地探出小腦袋，對他說道：“嗯，對噠，我媽咪是叫楚楚。”說完對麵無表情的念之說道：“哥哥，他認識媽咪，不是壞人。”
念之沒回答單純的妹妹，而是依然用戒備的神色瞧著麵前明顯有目的男人，“請問，叔叔貴姓，等媽咪回來我會告訴她，您來過。”冷冽的聲音略顯稚嫩，呈現出與他這個年齡不相符的成熟。
肖揚眼中劃過一絲讚賞，好一個敏銳聰穎的孩子。趕他走，說得既幹脆，又不留餘地。
“我叫肖揚，你們的……爸爸也一起來了嗎？”
此時，顧熠陽已經走到這邊，恰好聽到小女孩說‘媽咪叫楚楚’，心髒的地方，猛然縮緊，拳頭也在暗暗地握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此時，他等著小女孩的回答，又突然有種很想逃離的衝動，偏偏雙腿像紮根在地上，無法撼動半分。
“我爸爸出去找工作了，是媽咪一個人帶我們來的。”暖暖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笑眯眯地有問必答。
背後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響，像是木頭被人生生捏碎的聲音，兩個孩子聽不出來，而肖揚不用親眼求證就知道，定是站在後麵的爺，聽到殘酷的現實後，硬生生捏碎了椅子的一角。
這可是柏樹做的呀，坐個上百年都不成問題，卻被他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捏碎了，偏偏麵上還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淡定從容，幽深的眸子裏，波瀾不驚，除了徹骨的冷，再無其他。
想到爺這七年過的日子，肖揚真替爺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