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低下頭,情緒沒有起伏地道:“母親,我隻是在想,如何才能盡快殺了顧熠陽為父親報仇。”
“最好是如此!”她躺下去,閉上眼睛不再看他,“最近可有心儀的女人?”
“沒有!”許昌平靜地回答完,替她拉好被子便離開了。
母親不允許他在大仇未報時和女人接觸,每次來這裏,除了要重溫一遍仇恨之外,就是讓他不要找女人。因為女人可能會讓他分心,延遲報仇的時日。
他關門時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母親——她一直都有一種可怕的力量,可以讓他倦怠的心,重新燃燒起熊熊火焰,繼續踏上他的複雜之路。也許隻是因為母親才會踏上的旅程。
金色的太陽高高地掛在碧藍的天空上,陽光直射到一顆百年泡桐樹上,落到地上的光圈被葉子扯得斑駁。
他站在陽光充足的地方,眯起眼睛望著火紅的太陽,仿佛這樣就可以驅趕內心的倦怠,灼熱的陽光灑滿全身,鷹頭拐杖在陽光的澤射下反射出刺目的光線。
“喂,你看那個瘸子的拐杖,那隻雄鷹,看上去氣勢磅礴,真不愧是天空的霸主,用它的肖像做個拐杖都那麼霸氣,那個男人也長得不錯,有你們東方男孩獨有的秀氣,唉,可惜就是個殘疾……”對麵走來的兩個女孩中,其中一個黑人女孩用流利的英語小聲說道。
“噓,小聲點,別讓人聽見。”另一個東方女孩有一副甜美軟懦的嗓音,如清冽的酒一般,流淌過後還帶著淡淡的餘香,還能醉人。
自從落下殘疾以後,這種議論聽得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許昌原本不想理會,卻因為這道幹淨的聲音而睜開眼睛,向對麵望了過去。
手捧鮮花的東方女孩,一頭又黑又亮的長發,閃著珍珠般的光澤,被嬌豔欲滴的一束虞美人遮去了一半的臉龐。她真的很年輕,肌膚白皙稚嫩得像剛剛長開的嬰兒,幾乎都能掐出水來,臉頰上兩抹淺淺的桃紅色,年輕朝氣……
人比花嬌!不外如是!
許昌腦海裏突然蹦出這句話!
“嘿,那個男人一直看著你呢?”
黑人女孩這次雖然故意放低了聲音,但聽力超凡的許昌還是聽見了。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失神,臉色不免有些許的促狹,正準備調開目光,那女孩卻對他投來禮貌的一笑。
擦肩而過的時候,司徒明珠因為在異鄉遇見祖國同胞而露出親切的一笑,駐足片刻,聲音甜美至極,用中文說道:“我朋友說話一向心直口快,她人其實很好的,你別放在心上。”
許昌明白她說的是黑人女孩說他是殘疾的事,心想這個渾身透著貴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可真善良。
與他這種成天與殺戮為伍的人相比,實在是聖潔的化身。午後的陽光斜斜地鋪在她身上,他好像看見女孩身後長出了一對天使的翅膀,絲絲縷縷的陽光也變成了潔白無瑕紛紛揚揚飛舞的羽毛,將這裏幻化成一片充滿真善美的天堂……
司徒明珠見他不答,隻是用空靈而向往的眼神望著自己,覺得很奇怪,便幾不可見地蹙眉,略微點頭後,和黑人女孩挽著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