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揚辦完手續回來,在守衛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一盒中華,取出一根煙,守衛雙手遞上打火機,肖揚拍了下那人的肩膀,然後拿到顧熠陽麵前,“爺,醫生說送來得及時,夫人肯定不會有事的。”

顧熠陽接過煙含在嘴裏,肖揚按下打火機,他猛吸一口,剛點燃,眼角餘光看見牆上的禁止吸煙標誌,就用手指將燃著的煙頭掐滅,彈出的煙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射進對麵的垃圾桶裏。

“爺,怎麼處置那些人?”肖揚隻是想說點什麼轉移他的注意力。

“其他人遣出去,永遠不許踏入龍城一步。”

肖揚明白,他說的其他人是指除了楚天之外的,當時在咖啡廳妄加指責夫人的那些人。

顧熠陽當然不會真的放過楚天,隻是想吊著他,讓他體驗一下,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

消毒水的味道縈繞在鼻端,很是難聞。

這一覺睡得好沉,夢裏她像是背負了千萬斤的重量,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暈,燈光很刺眼,讓她下意識地抬手去擋,左手傳來撕扯般的疼痛感,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側過頭看到手腕上纏滿紗布,才想起自己幹了什麼蠢事,一轉頭想要緩緩情緒,就看到衣衫淩亂的顧熠陽坐在床邊,紅著眼眶,幽深的鳳眸中夾雜著憤怒和疼惜的複雜神色,緊緊盯著她,薄唇緊抿成一條青線,一言不發。

“對不起,我總是闖禍,又讓你擔心了。”她抬手想去撫摸他的臉,卻夠不著,又沒力氣起來,隻得垂下來改拉他的袖子,“老公,我當時被氣糊塗了,才沒想到後果,我保證,下次即使再生氣也不會做傻事了,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顧熠陽偏過頭,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滑出眼眶,抬頭,眨了眨眼睛,硬是將淚意逼回去。隻有她開口說話,看見她好好的,他懸著的心能才放下來,重新呼吸。

是很想懲罰她,很想質問她,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心裏,有沒有想過,萬一她有事,他還能不能活?

可看到她蒼白的小臉,終是不忍。

良久,他回過頭,勉強笑了下,“手痛得厲害嗎?忍不住就跟我說,我叫人給你拿止痛藥。”

“不疼,你能我陪我睡一會嗎?”楚楚往裏麵挪,騰出一半的位置,很小聲地請求道。

顧熠陽起身要去吩咐肖揚準備些吃的,她卻緊緊的抓住他的手指,不肯鬆開,也不說話,隻是那麼盯著他的眼睛。她那乞憐般的眼神,就像一隻要被狠心丟棄的小獸,無助、虛弱、空洞,讓他的心狠狠地一痛,隻想將她抱在懷裏,傾盡畢生的柔情,去溫暖安排她。

“我不走,我隻是想叫人準備些吃的。”顧熠陽露出一個輕淺的笑,俯身在她額頭親吻,見她還是緊緊拽著自己的手,便側身躺在床上,還沒來得及側過身去擁抱,她就靠過來,緊緊抱著他的腰,貼得很緊,沒有一絲空隙。

房間裏很安靜,兩人的鼻息清晰可聞,好像這個世界上隻剩下他們兩個,就這樣相擁著,就能睡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