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麥連一絲眼神的變化都沒有,平靜地說道:“您隻是殺了一個該殺之人。”地板上有紅色的血珠落下,盯著她在滴血的手心,他那粗獷的眉頭緊緊皺起,“夫人,您跟我去那邊包紮一下吧。”
楚楚搖搖頭,抬腳往回走,聲音虛得有些聽不清,“不礙事的。”
老麥第一次忤逆主人的話,強行帶她去醫務室包紮。並且給暗衛遞眼色,讓他找人立刻善後。
回到別墅,老麥親自跟到臥室門口才止步,“夫人,您睡一覺吧,一覺醒來,就都過去了。”
關上門,她再也走不動了,背靠著門板,緩緩滑下去,滿腦子都是媽媽受虐的畫麵,那般劇烈和疼痛和屈辱,媽媽是怎麼忍下來的?
而她,居然一點也不知情。她根本不配做她的女兒,不配!
最該死的人,是她!
A國,龍幫分部。如顧熠陽所料,這裏果然遭到顧宇和許昌的左右夾擊。
打退了顧宇的第一輪攻勢,顧熠陽回到指揮部,第一件事便是打電話給楚楚。電話一直無人接聽,他心急如焚卻又鞭長莫及。
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顧熠陽縱然歸心似箭,也無法棄兄弟的性命於不顧。這個時候,他必須留下來坐陣。
這是身為一幫之主的責任,更是對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們的責任。
天黑的時候,老麥接程小也、葉銘、華梅來到別墅。那自然是顧熠陽的吩咐,有朋友陪著她,他才能安心一點。
半夜,楚楚被手機震動從迷迷糊糊中驚醒。是顧熠陽的短信,字字句句都是不能回來陪她的愧疚和無奈。
她出去,看到三個好朋友在門邊東倒西歪地睡著了。
她,怎麼可以讓關心她的人因為自己擔驚受怕?
特別是顧熠陽,聽老麥說,這兩天有人挑釁,少不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而她,又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還要讓他分心呢?
她立刻給顧熠陽發了一條短信:我很好。一切小心。等你回來。
在準備按滅手機的時候,屏保上自動更換成媽媽最後照,的那張照片。還是記憶中溫柔安詳的姿態,在照片中微笑地看著她,如三月的春風和煦。
手指撫上媽媽溫柔的眉眼,輕聲說道:“您會忍受那些非人的折磨,都是出自於對我的保護,您從不對我說起,我知道,那是您不想我以後都帶著愧疚而活。”
放心,我不會。我不會辜負您的厚愛。我會努力的活著,幸福的活著。
楚楚放下手機,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臉,隨後彎腰對地上的三人大聲喊道:“喂,都起來了,一個一個睡得跟豬似的,指望你們看著我,我早自殺八百回了我。”
程小也第一個爬起來,看到她安然無恙,便安下心來。手掌用力推了下她的肩膀,笑道:“我們一直在這等著給您收屍呢,這都夠自殺八百回的時間,您咋一次都沒嚐試呢?”
“程小也,你怎麼說話呢?萬一她又受刺激,立刻死給你看,以後咱們還有免費的午餐吃和免費的名牌穿嗎?”葉銘佯裝不高興地教訓首。
華梅指著她倆還有點紅的眼睛,“哦,敢情你們剛才悄悄抹眼淚,是在擔心沒有衣服和食物啊。”
楚楚抱著離得最近的程小也,對三人說道:“有你們真好。”